新的一年已经开,春天却迟迟不见踪影。
洛云宜莫名地觉得今年有点儿难熬。
又一次在深夜无法入眠,洛云宜无奈地从床上坐起来,披上保暖的斗篷,靠在床边发呆。
屋里的蜡烛还没有燃尽,朦朦胧胧地能看见一些东西。
抬手拨动床前挂画的流苏坠子,画像里是一个骑着高头大马,一身红装威风凛凛意气风发的女子。
“笑的那么开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低低地呢喃声,只有洛云宜自己听到。
她,很想她。
胸口涌起一阵闷闷的刺痛,伴随着鼻腔里都有些血腥味,洛云宜眉头紧皱。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如此,最近连续好几天,她总是时不时地这样疼痛一阵。
也叫人来把过脉,都说没什么异样。
但是疼痛的感觉是那么地清晰,最痛的时候洛云宜甚至以为下一秒自己就会死去。
不过查不出原因,洛云宜也就默默按下了自己的不适,省得大家总担心地围着她转。
等了好一会儿,依旧一点儿困意都没有。
洛云宜熟练地走到书桌前,开始提笔。
因为查不出疼痛的原因,洛云宜不得不开始做最坏的打算。
她在怕,怕自己突然离开,什么都来不及交代。
在古代已经生活了二十多年,但是洛云宜依旧没有在这里获得太多安全感。
能让她有安全感的人太少,她们现在都不在身边。
连续写了好几封信,直到蜡烛燃尽灯芯,洛云宜才又重新盖上被子,带着些许不安睡去。
等到漫山遍野桃花盛开的时候,洛云宜终于有点儿心思出门了。
铺上竹席,幕天席地地徜徉在带着桃花香气的春风里。
可能是乐极生悲,到家后洛云宜就觉着嗓子有些堵。
底下伺候的人也警觉,立即找了大夫过来瞧,颇有些大惊小怪地熬了药汤让洛云宜喝。
连洛云宜自己都没太在意,只觉得是多吹了风,喝了药嗓子好像也没继续堵了。
凌晨时,洛云宜是被喉咙的痒意叫的。
一咳起来就是控制不惊天动地的动静。
门外守夜的人赶紧进来伺候。
洛云宜病了,病情来势汹汹,才两三日功夫,人看着就惨败的憔悴。
看着就是普通的风寒,吃了药却总不对症,病情没有好转。
洛云宜自己最清楚,她现在手脚无力的连药碗都端不住。
又喝下一碗苦药汤,洛云宜让房间里伺候的人都退下。
只留小石头在这儿。
“别总守着我,该休息的时候……要休息好,看你……脸色多难看。”
一句话分成好几段才说完,洛云宜心里大概也有点儿觉出味了。
“如果……我熬不过,柜子里……我写了信。”
小石头眼眶通红,不知道是熬了几天还是因为不想接受洛云宜说的话。
“找本书给我念念,我累了。”
有些贪念地看着面前俊朗的青年,不是不想再多叮嘱他一些,是她真的累的再说不出话。
在略带哽咽的沙哑读书声中,洛云宜目光转头看向床边的画像,眼睛慢慢也红了,为什么还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