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形成对峙之势已属不易,若要一举平定,难如登天。
“六妹妹如此追问……是否与救治母皇有关?”
秦昭玥毫不犹豫地颔首:“是。南境不平,母皇必死无疑。”
她虽已至三品境,终究不是铁打的身躯。
纵能强撑十日半月的不睡,也终有极限。
而南境不定,“国泰民安”便无从谈起,功德值亦难以为继。
母皇体内生机之毒比当初长姐所中还要猛烈,秦昭玥不知道要彻底涤清剧毒需要多少功德值。
五六万……怕是不够。
不能一次性清除,那功德值就是纯纯浪费。
山河破碎,国运衰微,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御书房内空气凝重如铁。
众人虽不知功德值之秘,却皆知昭玥之能与国运相连。
裂土分疆,国运必损。
三公主骤然握紧掌心,指节发白:“那就举全国之力,背水一战!”
四公主却摇头:“且不说胜算几何,即便惨胜,亦必民生凋敝、山河疮痍。
第439章眼下唯有一个办法
母皇苦心经营十四载,方有今日强国民安之象。
纵然倾尽一切换得母皇苏醒,她又岂愿见到如此局面?”
一片死寂,好像无论如何都陷入了死局。
灯烛之光渐渐微弱,纱帘在风中起伏如呼吸,更漏声滴答作响,每一响都敲在人心最沉郁之处。
窗外的天墨黑如砚,不见星月,唯有宫墙之上巡逻侍卫的灯笼偶尔掠过,如鬼火幽幽。
御案上的茶早已冷透,青瓷杯沿凝着一圈涩痕,像干涸的泪。
最终,是秦昭玥一声悠长的叹息,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唯有一法:诛杀二哥。”
无论秦景珩是自愿还是被迫为傀儡,他的存在便是“名正言顺”的旗帜。
若这面旗帜倒下,叛军便只是叛军,军心必溃,民气必堕。
诛杀皇子,本不该由她提出,但她还是说了。
三公主秦昭琬立于御案之前,身影被烛光拉得极长,轻轻晃动,如风中芦苇。
指尖深深掐入掌心,唇色褪尽,眼中波澜汹涌。
窗外忽起风啸,穿过九重宫阙,恍若冤魂低泣。
十余息之后,她眼底所有挣扎尽数沉淀,化作寒铁般的坚定。
“命——”她的声音嘶哑,却字字如铁,“璇玑卫刺杀逆贼秦景珩。”
她下令,便是将这天大的干系一肩扛下。
纵然这是当前最理智的抉择,然他日若母皇康健,储位之争,难免成为攻讦之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