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看清是春莺时,空洞的眸子里终于迸发出神采,猛地想要站起。
然而一日水米未进,加上心神俱疲,身体虚弱得厉害。
刚站起一半便双腿一软,踉跄着向前扑倒。
“小姐!”
春莺一个箭步冲上前,及时伸手扶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体。
郑徽音的手掌如同铁钳般死死攥住了春莺的手臂,力气之大,指甲几乎要嵌进皮肉里。
她浑然不觉,只是急切地仰着脸,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的希冀:
“春莺!见到人了吗?她们……可愿帮忙?”
手臂上传来的刺痛让春莺倒抽一口凉气,但她咬牙强忍着,用尽可能平稳的语气讲述。
一整日的奔波,如何吃了三公主、四公主府的闭门羹,如何在五皇子府外苦等无果,最后又是如何在酒楼外面见六公主。
还有她的恳求、六公主苛刻的条件,没有丝毫添油加醋,和盘托出。
最后几个字吐出,春莺“噗通”一声,重重地跪在了坚硬的青砖地上。
膝盖砸地的闷响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疼痛让她脸上的表情扭曲。
额头刚止住血的伤口再次渗出细密的血丝,染红了纱布边缘。
“小姐恕罪!”春莺额头抵地,声音带着颤抖的哭腔,
“奴婢实在担心,再拖下去连这最后一丝希望也彻底破灭。
六公主咄咄逼人、寸步不让,奴婢若是不答应,再无转圜余地。
所以奴婢斗胆,已然先行付给了她五万两作为定金。”
再怎么是贴身大丫鬟、从小长大的情分,她终归是没有得到首肯便花出去了五万两银子。
郑徽音如同被钉在了原地。
果然,此事背后就是秦昭玥在操纵。
三公主、四公主素来对她的才学赞赏有加,参加乡试又对朝廷有益,她们怎会连拜帖都不收?
郑徽音身处深闺,外界消息闭塞,全然不知陛下已下旨所有皇嗣暂居宫中。
而春莺在公主府吃了闭门羹,在五皇子府也只知他入宫未归,在酒楼外只见到了六公主,同样不知道这个消息。
所以郑徽音推演之下,得出了唯一的结论:
是六公主从中作梗,断绝了她向其他皇嗣求助的路。
郑徽音深深吐出一口浊气,“起来吧,你做得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