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主位就像一座王座,而我将亲自审判,谁才有资格坐上它。
“坐吧。”我轻声示意他们不用紧张,指尖在平板屏幕上轻轻滑开。
“今天加个班,面试一位特别推荐的候选人。这人背景相当亮眼,是我们急需的技术领军人物。”
王总监推了推眼镜,点头附和道:“看了简历,确实是大牛级别,慕泽这个名字,在圈子里以前就有所耳闻,只是好像沉寂了几年。”
“嗯。”我不置可否,一边翻看着平板上同步的慕泽的电子简历,一边语气平淡地说道,“所以更得认真看看,这几年的沉寂,到底是沉淀,还是另有原因。比如,是不是江郎才尽,或者惹上了什么不该惹的麻烦。”
话里话外,暗藏玄机,在场的人可都是人精,瞬间就捕捉到了那丝不寻常的气息,彼此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气氛也微微紧绷起来。
“哒,哒。”两声谨慎而清晰的敲门声响起。
“请进。”张薇扬声说道。
门被缓缓推开。先探进来的是行政助理的脑袋:“林总,各位总监,来面试的慕先生到了。”
紧接着,他走了进来。
三年未见。
他瘦了些许,原本略带跳脱的少年气,如今被一层沉郁所覆盖,但眉骨依旧挺拔如初。他穿着显然是为了面试精心熨烫过的西装,只是领带系得似乎有些过紧,勒得喉结不自然地滚动着,手里还紧紧握着一个装着面试资料的文件袋。
他迅速扫视了一眼会议室,目光本能地先去寻找主位,看到空着,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随后视线依次掠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后,牢牢定格在我的脸上。
就在那一瞬间,他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褪去,奥悔、慌乱、难以置信……种种复杂情绪在他眼中剧烈翻涌,几乎要将他那强装镇定的外壳彻底击碎。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喉咙却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会议室里安静得落针可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骤变的脸色和我的反应上。
我缓缓抬起头,不紧不慢地迎上他那惊骇的目光,红唇微微勾起,露出一抹公式化且毫无温度的微笑。我用手中的钢笔轻轻点了点对面的座位。
“慕先生,请坐。”
我的声音平稳而清晰,带着公事公办的疏离感,仿佛眼前的他,只是一个完全陌生的求职者。
“我是林晚,本次面试的负责人。”
那句“慕先生,请坐”像一枚冰冷的针,刺破了他最后一点侥幸。
技术部的王总监和李经理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人事张薇则低咳一声,试图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慕先生,请坐吧,我们的面试现在开始。”
我毫不在意慕泽骤变的脸色,目光落在他手中那份简历上,语气轻描淡写,却如同最锋利的手术刀:“顺带一提,慕先生。你简历上鸿科集团副总裁的经历很亮眼。但我恰好知道,你离职时背着的那个泄露核心算法的嫌疑,至今没有官方澄清。对此,你有什么想解释的吗?
第3章前夫来面试了
这句话像一颗子弹,精准地击碎了慕泽强撑起的所有体面。他的脸色瞬间从苍白变为死灰,嘴唇翕动着,却发不出一个音节。他下意识地想去摸口袋里的手机,仿佛那里面有能证明他清白的证据,但手指伸到一半又猛地僵住,意识到这是一个多么可笑徒劳的动作。
他张了张嘴,喉咙里挤出几个破碎的气音:“我……那不是……”最终,他颓然地垂下肩膀,避开了林晚那双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眼睛,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没有。”
承认“没有”的解释,比任何解释都更让他感到绝望。这意味着他在她面前,连最后一点职业的尊严也彻底丧失了。
会议室里的空气凝固了。王总监和李经理尴尬地低下头,假装研究简历。张薇则深吸一口气,试图将流程拉回正轨:“好,那我们正式开始技术面试环节吧……”
张薇的话音刚落,技术部的王总监便率先发难,抛出了一个关于分布式系统脑裂问题的经典解决方案。慕泽显然早有准备,尽管声音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干涩,但回答得条理清晰,逻辑严谨,展现出了扎实的功底。
几个回合下来,常规的技术问题似乎难不倒他。会议室内的气氛稍有缓和,但依旧紧绷。
我冷眼旁观,知道这远未触及核心。我轻轻敲了下桌面,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然后看向慕泽,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力:
“纸上谈兵终觉浅。慕先生,星辰科技正在构建下一代‘星穹’AI的底层架构。假设现在有一个需求:需要在保证绝对数据隐私的前提下,实现跨多个异构数据源的联合模型训练,同时对抗潜在的恶意节点投毒攻击。给你十分钟思考,然后在白板上勾勒出你的核心架构思路。”
这个问题远超当前业界的普遍实践,涉及联邦学习,密码学和对抗性机器学习等多个前沿领域的深度融合,极具挑战性。
慕泽的瞳孔微微收缩,显然意识到了问题的分量。他沉默了片刻,然后抬起头,眼神中的慌乱和屈辱逐渐被一种熟悉的、沉浸于技术难题时的专注所取代。
“不需要十分钟。”他的声音稳定了下来,“请给我白板。”
他走到会议室一角的移动白板前,拿起笔。起初,他的笔触还有些迟疑,但很快,线条和符号开始如呼吸般自然流淌。他没有描绘一个具体的、成熟的方案,而是在白板上构建了一个充满想象力的、基于“动态信誉加权与同态加密链式验证”的混合协议框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