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气里传来脚步声,南宫家的人簇拥着个穿红袍的喇嘛走了出来。那喇嘛脸上涂着金色的颜料,画着骷髅图案,手里转着的经筒竟是用人骨做的,筒身上刻满了苯教的逆万字。“宁玛派的叛徒。”
格桑梅朵的声音冷了下来,“这种‘血祭喇嘛’早就被逐出教派了,居然投靠了南宫家。”
红袍喇嘛咧嘴一笑,露出染成红色的牙齿:“陆施主,把你弟弟交出来,这佛骨就让给你们。”
他突然将经筒往地上一磕,泉眼里的暗红色泉水突然炸开,化作无数血箭射向石台,“不然这‘佛骨台’就是你们的坟墓!”
陆惊鸿将杨公盘掷向空中,铜镜的光网瞬间扩大,挡住了所有血箭。光网与血箭碰撞的瞬间,发出金铁交鸣般的声响,溅起的水珠落在梵文咒文上,竟让咒文变得更加明亮。“祖父说过,邪不胜正。”
他指着红袍喇嘛,“你用苯教的邪术催动佛骨,就不怕遭天谴?”
“天谴?”
红袍喇嘛突然狂笑,从怀里掏出个黑色的袋子,往泉眼里倒了些粉末,泉水立刻沸腾起来,地脉手的轮廓越来越清晰,已经能看到完整的五指,“等我用陆衡的血激活佛骨,成为新的地灵主宰,天谴又能奈我何?”
格桑梅朵突然开始念诵《莲花生大士祈祷文》,声音清亮如钟。她怀里的陆衡似乎被经文惊动,突然伸出小手拍了拍黑石,银盒里的佛骨竟发出嗡鸣,与经文的节奏渐渐合拍。石台周围的梵文咒文突然亮起金光,将血红色的泉水逼回泉眼,地脉手的轮廓也开始淡化。
“佛骨认主了!”
齐海生兴奋地喊道,他突然注意到泉眼底部的沙子正在形成新的图案
——
是幅长白山的地图,血咒台的位置被特别标出,旁边还画着个小小的嘎乌盒,“原来佛骨是解开血咒的钥匙!”
红袍喇嘛脸色铁青,突然从经筒里抽出根骨针,往自己心口刺去。他的皮肤瞬间变成青黑色,眼睛里涌出黑血,整个人像吹气球般膨胀起来:“既然得不到,那就一起毁灭!”
他张开双臂扑向石台,身上的黑气顺着泉眼往地脉里钻,“我要用‘血尸咒’污染整条龙脉!”
陆惊鸿突然想起格桑梅朵说的佛骨特性,抓起银盒往红袍喇嘛掷去。银盒在空中炸开,里面的佛骨化作道金光,正好撞在喇嘛心口的骨针上。骨针瞬间断裂,喇嘛身上的黑气像退潮般缩回体内,他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迅速干瘪下去,最后变成具焦黑的尸体,被地脉手拖进泉眼,只留下串染血的佛珠。
佛骨化作的金光并没有消散,反而在石台上重新凝聚,组成尊小小的莲师像。像前的地面裂开,露出个玉制的托座,托座上刻着的
“卍”
字与陆衡眉心的朱砂痣形状相同。格桑梅朵抱着陆衡走上前,小家伙伸出手,金光组成的莲师像突然化作光点,顺着他的指尖融入体内。
“佛骨共鸣,地灵认主了。”
格桑梅朵的声音带着欣慰,她指着泉眼,原本暗红色的泉水已经变回清澈,地脉手的轮廓化作无数光点,融入古道的青石板,“以后这里的地脉再也不会被污染了。”
齐海生一瘸一拐地走到泉眼边,用手掬起泉水喝了口,突然咂咂嘴:“这水是甜的!比我爹珍藏的龙井还润!”
他突然指着泉眼底部,那里沉着块小小的青铜片,上面刻着的纹路与陆惊鸿的杨公盘相同,“是‘地脉令牌’!有了这东西,长白山的地脉会认我们做朋友!”
赫连雪的萨满鼓突然急促地跳动起来,鼓面的鹿皮上浮现出个模糊的人影,正朝着长白山的方向奔跑,人影后面跟着群手持弯刀的人,刀上沾着的血迹在鼓面上格外醒目。“是护山队的示警!”
她脸色凝重,“陈家的人带着降头师进了长白山,好像在找什么‘血咒容器’。”
陆惊鸿将青铜令牌收好,杨公盘的铜镜里,长白山方向的地脉图突然亮起,血咒台的位置像颗跳动的心脏,周围的龙气正往那里汇聚。“他们要提前激活血咒。”
他望着雾气渐散的古道,远处的山峦在阳光下露出轮廓,像头蛰伏的巨兽,“我们得尽快赶去长白山,佛骨虽然净化了这里的地脉,但血咒的根源还在。”
格桑梅朵怀里的陆衡突然抓住银盒的碎片,咯咯笑了起来。碎片在他手里竟慢慢融合,重新变成完整的嘎乌盒,只是盒盖上的红宝石颜色更深了,隐约能看到里面有团金光在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