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推开格桑梅朵,将杨公盘按在残铃上方,罗盘内的二十八宿铜镜突然翻转,镜中映出三百年前陆修远与苯教巫师对决的画面
——
原来当年陆修远并未杀死灵童,而是用
“活人镇物”
之术将其封印,自己也因此断子绝孙。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陆惊鸿咬破指尖,在残铃上画下
“解冤结”
符,格桑梅朵的胎记竟开始向残铃蔓延,孩童尸体渐渐透明,最终化作一团金光融入她的眉心。东赞发出不甘的嘶吼,血阵突然反噬,七名祭司被自己的血液凝成冰柱,永远钉在了拉姆拉错的冰面上。
当第一缕朝阳刺破云层时,格桑梅朵怀中的噶乌盒自动打开,露出一卷用金粉书写的《伏藏预言》,开篇第一句便是:“双魂归一,雪域无殇,然佛魔同体,必遭天妨。”
陆惊鸿看着她发间碎裂的天珠,突然意识到这场
“灵童降世”
的闹剧,不过是更大因果链中的一环
——
十大家族与密宗的千年恩怨,从未真正了结。
三个月后,布达拉宫的金瓶掣签仪式上,格桑梅朵却离奇失踪。陆惊鸿在她住过的僧房案头发现半块血玉,玉上刻着苯教的
“往生咒”,却用宁玛派的
“九乘次第”
笔法写成。当他用杨公盘测算血玉方位时,罗盘指针竟指向了千里之外的长白山
——
那里正是赫连氏的萨满禁地,也是三百年前灵童封印的起点。
“陆先生,”
随行的小喇嘛突然递来一封密信,信封上盖着滇西沐王府的金丝猴火漆印,“沐姑娘说,长白山最近有‘阴兵借道’的异象,那些兵俑的甲胄上,刻着和格桑姑娘胎记一样的莲花纹。”
陆惊鸿捏紧密信,望向窗外的雪山,忽然想起格桑梅朵消失前说的最后一句话:“原来我们都是棋盘上的棋子,只是有人执黑,有人执白,而棋盘……
从来不止一个。”
远处的冰川传来闷雷般的轰鸣,那是地脉重新流动的声音,却也像某种远古存在苏醒的前兆。
他不知道的是,在长白山深处的萨满洞穴里,赫连铁树正对着一面青铜镜微笑,镜中映出的不是自己的脸,而是格桑梅朵那双此刻正泛着血光的眼睛。镜面上用契丹文刻着一行小字:“因果闭环之日,便是魔罗重生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