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的眼眸含笑,澄澈得如一汪泉水,碧波可见,漾着一个小小的她。
&esp;&esp;楚引歌从没遇到过这般狂妄的人,懒懒的笑着,却有决千里之堤之勇,刺长夜黑天之敢。
&esp;&esp;在落日消亡之际,黑暗来临之前,告诉她,她受得起。
&esp;&esp;受得起。
&esp;&esp;这是多大的底气才敢呼出于口的词啊。
&esp;&esp;楚引歌的心颤了又颤,但她分明感受到了自己心底某处被柔柔地拖起,因他的这份底气,生长出了几分无畏。
&esp;&esp;白川舟垂眸看她,见她的眸光盈盈回望着他,眼尾勾翘,说不出的魅惑。
&esp;&esp;他沉吟片刻,似有似无地拍着自己的衣襟,很是为难道:“行罢,爷委屈一下,毕竟饱暖思淫欲”
&esp;&esp;“”
&esp;&esp;谁谁淫欲了?!
&esp;&esp;楚引歌轻咳,一不小心就将心里话说出了口:“爷怎能这般不要脸?”
&esp;&esp;两人皆愣了一瞬。
&esp;&esp;白川舟饶有兴味地看她:“说说罢,我在你心里是怎么个不要脸法?”
&esp;&esp;“没不是,”楚引歌决定不将话题放在淫欲之上,否则怎么都避不开他的不正经。
&esp;&esp;她说道,“爷夸人怎么就把自个儿也夸进去了?”
&esp;&esp;说什么“就冲你找夫君的眼光,”这不就是在变相地夸炫自己么。
&esp;&esp;楚引歌轻声提醒:“爷,这夫君可不是我找的,是”
&esp;&esp;她想说“是被迫才定的婚,才有的夫君”,却被白川舟在腰间的手掌一揉搓,她本就怕痒,这一轻触就被痒得笑岔了,将话消在了喉间,变成了串串莺笑。
&esp;&esp;听白川舟说道:“楚引歌,你能不能解点风情?”
&esp;&esp;“看来刚刚有个词得收回,”他面上煞有其事,但腰上的手指却未放过她,挠揉更是放肆,“知情识趣,我看你是半分全无。”
&esp;&esp;可见她笑得恣肆无忌,自己倒也跟着乐了。
&esp;&esp;他看着她在怀中眼眉弯弯,娇肢乱颤,鼻腔里时不时溢出似猫音般的轻哼,唇色殷红,那般勾魂。
&esp;&esp;白川舟的喉结轻滑地滚了滚,才明白原来饱暖思淫欲的人是他。
&esp;&esp;再忍个月余罢。
&esp;&esp;楚引歌用了几分力道拿手推他,解脱了他的束缚,自己忙站起,跑到了门边,眸底因笑而泛着层水润,更是动人:“爷下回别这样了。”
&esp;&esp;她的声色还绻着笑意,软软糯糯,对他全无防备,可脸上却有“有本事你也跑过来”的狡黠。
&esp;&esp;白川舟瞳心一深,直勾勾地看着她,半晌,才缓缓撑起身,哑笑道:“行,不闹你了,去书房看看《赏莲图》。”
&esp;&esp;话是这么说,但心里想得却是,知道了,怕痒。
&esp;&esp;两人穿过垂柳绿荫的花拱门,行至书房。
&esp;&esp;楚引歌一踏进屋内,最先见到的不是那幅《赏莲图》,而是她画的《小和尚挑水图》,正高悬在书案上方,樱桃木裱框,那淡然的棕黄更显小和尚笑意的明月清风。
&esp;&esp;确实是看着讨喜又大方。
&esp;&esp;她的唇角一弯,再看白玉书案上堆叠着一摞酒红折叶笺,楚引歌随意拿起一张打开看了眼,瞬间红了脸。
&esp;&esp;“云帆贤兄台鉴,谨定于大宣二十三年十月初六,新郎白川舟与新娘楚引歌喜结良缘,敬备喜宴,席设蔷薇居,望百忙中移贵趾,君之光临,当使寒舍蓬荜生辉,添新禧之瑞气,增美姻之佳音,万望勿辞。”[1]
&esp;&esp;原来是婚宴请帖。
&esp;&esp;想白川舟还真是对大婚上了心,这一笔一划皆出他之手,笔触和他在约法三章上的洋洋洒洒相比,有了很大的进步。
&esp;&esp;“棠棠有没有想请之客?”
&esp;&esp;身后传来他清冽的声线。
&esp;&esp;楚引歌回头:“可婚宴上的人员措置,不应当由双方父母亲安顿布设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