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晏一抬手,制止了她:
“大家都入座吧。府中大喜,官家赐下御酒‘蓝桥风月’,这酒是崔皇后娘家崔府所酿,青临,今日也准你破例饮一杯。”
李茵茵只得扶住惊魂未定、脸色煞白的母亲,再次打圆场:
“这就是娘的不对了,表嫂又不是故意不敬夫君,也值得娘这样动气?快入席吧,表哥表嫂的好日子,又有官家御酒,我给嫂子多敬两杯。”
说话间,她就把老娘往谢晏右手边的座位上扶。
可谢晏用指尖点了点旁边桌面,语气不容置疑:“夫人请入座,姨母往旁边挪一挪。”
楚南溪有些愕然。
明明他从昨晚开始,对自己就没好脸色,这会儿倒是给足自己面子。
李茵茵朝正要张嘴的母亲微微摇头,扶着她在楚南溪旁边坐下,可她心中暗惊:
表哥没成亲之前,都是大公子坐左边,母亲坐右边,自己坐母亲旁边。
不是说,表哥大婚之日都没留宿、又很讨厌新娘子吗?昨晚还让刘嬷嬷拿热水去搓她的脸。
表哥他到底。。。。。。
李茵茵满脑子乱七八糟理不出个头绪,抬头却看见谢晏正亲自给楚南溪倒酒,眼珠子都快要崩到林老夫人脸上。
“酒满敬人,今日,某就借这杯酒,为姨母和临儿给夫人道个歉。”谢晏说得很自然,完全没有书中清冷权臣的样子,
“请夫人满饮此杯。”
楚南溪又不是傻子,赶紧就坡下驴,端起酒杯回敬:
“孩子还小不懂事,心疼亲娘也是正常,临安府连几十万北人都容得下,我还能容不下一个孩子?哪值得相公专门道歉。”
“你值得。”
谢晏眼里没了昨夜凌厉,看着他的侧脸,楚南溪这才发觉他很年轻,根本不像史书里写的“三十为相”。
可他又有个十岁的儿子。。。。。。嗯,是显年轻。
“在看什么?”谢晏并不与她对视,给她碗里夹了块虾仁,“茶炒虾仁,你尝尝,是用今年早春茶炒制,也不知相府的菜合不合你胃口。”
这下,连谢青临都能觉察出不对劲:
爹爹何时用膳说那么多话,还会给人夹菜?
“嗯嗯,挺好吃的,我不挑食。”楚南溪不知别人想什么,她早餐没吃,现在只想填饱肚子。
谢晏没再动筷子,只沉默的饮了几杯酒,似乎在等着她吃饱。
终于见她心满意足的放下筷子,他拿起身旁丫鬟捧着的湿布巾,递给楚南溪净手。
“夫人,还请随我到花园走走。”他目光温和,声音低沉而温柔,令人无法抗拒。
“我有件紧要之事同你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