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锦并不知道贵妃的打算,也不晓得家里头即将到来的危机,她正一本正经的写信。
不管萧祁为了什么没有治她的罪,高抬贵手放了她一马,也没给她摆脸色,就是躲起来大约觉得太丢人不见她。凭着他是皇帝还能做到这样理智,姒锦都觉得就算是未来不明朗,她也得试一试为自己寻一条出路。
都说男人最落魄的时候,雪中送炭最能刷好感积攒情分,这话听了很多遍,但是从没机会试一试,姒锦决定自己要试一试。
反正躲起来未来也没阳光,也许拼一拼就能得到整个世界呢?
虽然这梦做的有点太美好,不是有句话说,人要有理想,万一实现了呢。
就为了这万一,姒锦决定从此刻开始,踏上萧祁这艘苦逼的破船。
虽然这船着实有点破,但是架不住萧祁是个十分靠谱的男人。若是遇上个阿斗,任凭诸葛亮才高八斗智计百出,最后还不是亡了国。
可见,外在条件再艰苦都没关系,关键是看人。
就凭迁丁一事萧祁在如此弱势的情况下,都能运作的如此漂亮,万一要是机会来了,绝对能咸鱼翻身。
把皇帝比作咸鱼,着实有些不雅,不过却很贴切。
皇帝目前最缺的是什么?钱。
怎么才能有钱,有了钱又不会被户部捞了去,能够正大光明的成为皇帝的私库呢?
这是一个技术活。
姒锦最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还真被她想到一个办法,尤其是这个事一定要是他们家给皇帝办成的,将来等到皇帝掌了实权,他们家才能真真正正的成为天子近臣,受到重用。不然,岂不是给别人做了嫁衣裳。
那也太傻了。
就这么一封信,姒锦前前后后修改了七八遍,然后才落稿封起来。站起来在屋子里活动活动手腕,纵然她雄心万丈,却也不知道这封信送出去,萧祁到底会有个什么反应。
人这辈子会遇到很多的岔路口,每一次转身都是一赌博,这是姒锦来到这里做的第一次选择。
“云裳。”
“奴婢在。”云裳掀起帘子进来,对着姒锦福福身,“主子有什么吩咐?”
屋子里还有浓墨的味道,姒锦将桌子上的信拿起来递给云裳,“你让陈德安把这封信送到御前,烦请管公公递交一下。”
云裳愣了愣,很显然没想到她们主子居然还会送信,犹豫了一下,这才说道:“主子,这要是被人知道了,可非善事。”
“我知道。”姒锦当然知道,“所以这件事情一定要保密。”
“是。”云裳将信放心袖笼里,“那奴婢去跟陈德安说,让他仔细办差。”
姒锦点点头,“去吧。”
看着云裳出去了,姒锦一个人坐在大榻上,心里没着没落的,一时间反而有种说不出来的忧伤。这就好比期末考试过去了,只等着发成绩单的心情。
自我感觉良好,但往往收到的成绩单成反比,也不知道她这封信萧祁看到后会有什么反应。
自打她晋升为熙嫔,颐和轩里就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尤其是皇帝经常来用膳,这里更是四处都有他的东西。书桌上是他惯用的笔墨纸砚,那一摞摞裁的整齐有序的纸还是她亲手动刀做的。书桌角上摆着一个青铜三足小香炉,因为时常擦拭的缘故十分明亮。天气越来越冷,又加了一个银鎏金簪花暖砚盒精致漂亮。
临窗大榻上东墙边上摆着紫檀雕花炕几,几上设文竹小格柜,柜子里摆着紫檀座岁寒三友图的玉壶春瓶,还有一个巴掌高的珊瑚盆景,这东西很难得,毕竟在这里海运河运还不是十分发达。架子上的东西大多都是萧祁另赏的,他瞧着嫔位的份例摆设有些寒酸无法入眼。姒锦每每想到这里就想翻白眼,没什么积蓄还想摆阔。另一边的几个空格里,上头全都是萧祁的物件,有他随手看的书,没看完夹个书签就扔在那里了。还有他闲来无事刻的印章,大多都是半成品,零零散散的也有五六个摆着。
不细看没觉得,姒锦这么一细细打量才发现,她这屋子里居然有那么多他的东西,不知不觉间他们的生活就好像交织在一起了。
而此时,萧祁正坐在崇明殿偏殿,看着满屋子角落里都是姒锦留在这里的东西,这里扔着一柄扇子,那边放着一筐子针线,里头绣的水波纹依旧无法入眼。那边榻上摆着她最喜欢的一个大大的软枕,是她让身边的宫人改过的,说是大一点靠着舒服。后来他靠了一会果然比他的要舒服,偶然有闲暇两人说笑的时候,也会时常抢着这个软枕玩。
炕桌上摆着一个巴掌大的小匣子,里头全都是各式各样的碎玉珠子和米粒大小的珍珠。姒锦没事的时候喜欢穿珠子玩,他就给她找来满满一匣子,还记得那天给她的时候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