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像一只落入深雪亭的金蝴蝶。
据应飞商所知,东原没有这样的人物。
他又说是跟随一叶舟舟主前来,莫非是从前与玉舟主的旧识?
应飞商上前道:“是中常天人士?”
朝见雪和善笑了笑,姑且点头。
“前厅热闹,这里是冬园,许久不住人,再加上终年雪景,就更冷清了。
贵客莫非不喜人多喧闹?”
朝见雪道:“在这里心情平静些,这里从前,住的是应弦歌应前辈吗?”
应飞商一并走进亭中:“是啊,是我姑姑。”
“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应飞商道:“她故去时我十几岁,姑姑天分出众,祖辈长老皆属意她做下一任家主,但她却不是一个安分的人。”
她笑了笑,道:“我并不是说‘安分’才好。
在我眼里,她是最厉害的女子,她周游两界,在妖域也住过一段时间,那时妖域和人修虽没有后来那么剑拔弩张,但也不太友好。
我当时有许多想做却不敢自己去做的事,都是姑姑领着我去做,她总对我说要勇敢一些,要更加相信自己可以做到,我今日能继任家主,也是因为她。”
听着她的叙述,朝见雪依稀可以在脑海中勾勒出一个轮廓分明的女子模样,剑胆琴心,眉目舒朗。
他曾经也问过青荼柳,亓梧与应弦歌是什么样的人,青荼柳对亓梧可以洋洋洒洒说出一大堆溢美之词,当然都是青长老告诉他的,对应弦歌却放不出一个屁。
末了,青长老在后面补充道:“当初都说是亓梧妖君入魔残杀了无辜,哼!
我看未必,妖君一代明君,怎么会平白无故入魔,我看是应家那女人做的诡计!”
对此,朝见雪扯了扯嘴角,也就不再问。
现在,应飞商告诉了他,他母亲究竟是怎样一个人。
和朝见雪设想的很像,只从鹿妖一事来说,应弦歌就绝不是青长老口中的那副样子。
他沉吟片刻,斟酌道:“不知有没有应前辈的画像?”
“自然是有的。”
应飞商颔首,“不过冬园被下令不轻易打开,估计是不大方便……”
她忽然一顿,恍然道:“啊,险些忘了,我已是家主。”
多年未见姑姑样子,应飞商也十分想念,她与这人投缘,又觉他与自己十分亲切,于是没有推辞,邀请说:“不如贵客随我去看看?”
“好。”
朝见雪走下亭阶。
冬园中景色很干净,随着应飞商打开门,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幅人像画卷。
画中女子和想象中别无二致,只是周身气质柔软一些,那双眼睛,朝见雪能从中看到自己的眼睛。
“原来她是这个样子。”
他低声轻喃,倏地有冰凉划过下巴,砸在他衣襟上,朝见雪没有动作,只是眨了眨眼睛,将眼眶中的水汽匿去。
他玩笑道:“要是当时画师用了术法,应前辈就能动起来了。”
应飞商被逗笑:“姑姑这张画像画得早,还没有那样的术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