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惟往前走了几步,不见陆仁跟上他,回头催促了一声,陆仁才白着一张脸跟上来了。
二人走进里间,朝见雪一看,这回好,没有外面那么多书了,只有三卷书册。
玉惟道:“这是我编纂的寒魄苦莲功法心得,你如今入门已不必再学,就从第一卷第二辑开始看起,往后也住在这里,若有不懂之处,上来找我。”
说罢,他就离开了,留朝见雪一人对着这三卷书面面相觑。
他打开来看,竟是玉惟亲笔书写。
这洋洋洒洒不知有数十万字,墨水偶有洇染的痕迹,可以想见玉惟提笔沉思的模样。
朝见雪席地而坐,看着看着就看入了迷。
字如其人,此一番清隽暗藏苍劲的字迹,朝见雪许久未见,只觉赏心悦目,比他自己的字要好上许多。
没有过许久,他听到动静,往窗外一瞥,看见玉惟飞身出去,又是去了隔水而建的那个小院。
朝见雪扼腕叹息。
他真是犯了大错,他有罪。
他把好好的一个清冷小师弟逼成了夜里睹物思人的变态。
叹息归叹息,他重新叠好了书卷。
他来白玉楼可不是为了功法的。
他手腕一提,抖出袖中一瓶药水。
青荼柳连夜赶回的妖域,要来青氏长老的毒炼制而成,无色无味,一瓶混入水中,保证玉惟昏厥过去,能够晕上十天半月。
朝见雪悄悄走上三楼,玉惟没有设下禁制,直接让他推开了门。
他的视线迅速锁定在桌案上的一壶茶水上。
朝见雪拔开手中瓶塞,掀开茶壶盖,不假思索地把药水一股脑倒了进去,还不忘盖好后重新摇晃均匀。
他心惊胆战地回到楼下,等到三更,玉惟回来了。
他在装模作样认真看书的朝见雪身边停留片刻,道:“修行需劳逸结合,睡吧。”
朝见雪点头称是。
脚步声上去了,他瞄向玉惟的背影。
只看见了一截衣角的影子。
他挪过垫子就坐在楼梯下,玉惟房中的灯烛一直亮着。
朝见雪等啊等,楼上好像没有了动静,他于是悄悄摸上楼梯。
“舟主?”
他声似小猫一样的唤。
没有反应。
朝见雪心中暗喜,推开门,玉惟果然坐在桌边,面前一盏茶水,他一手撑着额头,一动不动地坐着,似是昏晕过去了。
他慢慢靠近,再叫了一声:“舟主?”
玉惟还是没有反应。
朝见雪伸出了魔爪。
手指刚要碰上玉惟的肩膀,玉惟却骤然抬手,捉住了他的手臂。
朝见雪吓了一跳,简直魂飞天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