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点以为床要被捶塌了。
听着这一声声控诉,朝见雪心中复杂,他的确是骗了小师弟,如何也抵赖不得。
他愿意绑了玉惟之后天天跪在他面前对他磕头。
半晌,玉惟迈开步伐,慢慢地离开了,即使踩的冰莲破碎淅沥作响也充耳不闻。
过了许久,剩余的冰莲一朵接着一朵融化,在地板上洇开了道道深深浅浅的水渍。
朝见雪从床下滚了出来,望着天花板松了一口气。
又叹了一口气。
所以小师弟,是不是对他余情未了?
那他去绑人的时候,心理负担就更重了。
该如何自然地出现在玉惟面前?
骗了本该属于人家的仙剑,骗了人家的身和心——身这个有待商榷,最后还假死拍拍屁股一走了之,要是突然出现在玉惟面前,笑嘻嘻地对他说“嗨我没死我回来啦”
,一定很难收场吧……
他回到一叶舟屋中,秦采打着哈欠问:“你去哪里了?”
朝见雪有气无力地回:“在外面转迷路了。”
“嘻,都来几天了还会迷路。”
秦采翻了个身,嘟囔了一声就继续进入梦乡。
朝见雪想了一会儿,唤来藏在他花瓶中睡觉的青荼柳,对他道:“你去查问一下,玉……那个人今日去了什么地方,为何损耗了许多灵力。”
青荼柳露出两颗尖牙:“玉那个人是谁?妖君怎么不敢说他的全名?”
朝见雪好脾气地没有与他计较,温声道:“你知道是谁的。”
他这般带些无奈的语气反而让人起鸡皮疙瘩,青荼柳于是飞快地从窗缝中爬了出去。
他办事很快,隔日,朝见雪正在研究那本寒魄苦练功法,他就回来了。
他趴在窗檐上说:“正好遇见了一个小妖,他说看见玉那个人到了墨湖,用灵力在里面探到了很深的地方。”
朝见雪当然知道墨湖是什么地方。
玉惟或许还不死心,是在找他的尸骨,还是这枚灵镯?
他用了足够隐蔽的法术,玉惟是探查不到这灵镯就在一叶舟境内的。
既然现在玉惟灵力虚弱,岂不是去绑人的好时机?
他捏了捏拳,静候到夜色降临。
白玉楼共三层,每层都有回廊与围栏,朝见雪悄然飞上房顶,轻盈地蹲落在外面一圈回廊上。
里头没有亮灯,他顺着窗缝向里望去,可惜自己没有七十二变的本领,不能变做飞虫什么的堂而皇之地飞进去。
绰约朦胧中,玉惟端正地坐在帷幕后,只有一层月光相伴,周围依旧有不少小小的冰莲,好似飘荡在如水的光里。
他没有束发,双目轻阖,缎似的头发落下来,就比平日少了那种难以接近的距离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