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见雪抬袖掩面,艰难地向前看,见到风中细小的碎骨渣与沙粒。
几人试着使出护体的避风术,可是不知为何,灵力就像是与自己的身体隔绝两地,能感受到它的存在,却用不出来。
“哎,用这个试试!”
一人祭出法器,展开来,是一柄宽大旋转的璇玑伞,罩在他们头顶,堪堪挡住了一半的风沙。
刚松一口气,头顶响起刺耳的尖鸣。
玉惟惟一剑脱手而出,一击砍下罗刹鸟的一半翅膀,那只罗刹鸟在半空中颠晃后仰脖发出了更为凄厉的声音,似小儿夜啼时不止的哭鸣。
师姐抬起璇玑伞,琢磨道:“不妙……”
果然,那声哭鸣之后,两边纸糊般的天色都黯淡了,风带来了某种压抑的预感。
玉惟持剑,面色也稍微凝重,干净利索地吐出一个字:“跑!”
跑?
朝见雪有些蒙圈,谁能告诉他是怎么一回事?但求生的本能已经让他拔步,奋力追上已经跑起来的众人。
风和自己的呼吸都呼哧呼哧的,而在那沉重的呼哧声中,忽然响起了无数翅膀的呼啸。
朝见雪扭头看一眼,登时吓得魂不附体。
后方的天空已经被乌泱泱的罗刹鸟遮盖了,如一团黑云向它们逼近。
再怎么样,人腿也跑不过鸟飞的。
璇玑伞眨眼间就被罗刹鸟的尖喙啄了一个洞,师姐心疼大叫:“我的伞!”
伞破了,护体的法器就没了效用。
无数罗刹鸟朝他们俯冲而下,发出的声音就像上千种啼哭挤在一个密不透风的小小车厢。
朝见雪眼前星星直冒,只看见一只格外巨大的罗刹鸟奔向他面门。
突然一股力按上他后脑勺,将他啪一下,按趴下了,脸也埋在了沙子里。
“别动!”
是玉惟的声音。
虽然是救他,但是哥你就不能提前说一声吗!
朝见雪吃了一口沙子,欲哭无泪,小命要紧,只能选择听玉惟的,一动也不敢动。
剑声铮铮而动,与凄厉啼鸣混合在一起。
这些罗刹鸟似乎是在阻止他们进入最中间的头骨。
灵力用不出来,便只好用最赖以生存的体术,几人腾挪之中虎口已经发麻。
“还有没有法器!”
“根本挪不开手啊!
怪太多了!
玉惟当心!”
玉惟在电光石火中闪过划向自己眼睛的利爪,撑地时惟一剑恰好扎在朝见雪边上的沙地里。
朝见雪小心翼翼地侧眼一看,他脸上已有血迹。
两人目光相触,玉惟立刻折身抵挡飞来的另一只罗刹。
朝见雪惊慌中忽然想起来,法器……法器他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