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玄山师兄好心说着,就要来把他捞起来。
朝见雪不信邪,连声道:“再试一次!”
脚下太摇晃,他只觉手脚酸软,要不是一股子不撞南墙不回头的莽劲拼着,早就滚在地上咕噜咕噜了。
几人摇头:“罢了,就让他试吧,左右秘境大门一关波动就能止住。”
又对他说:“你就在富香楼里等着我们罢。”
朝见雪在地上挣扎,苦哈哈地听周围脚步声离他渐远,唯有水声翻滚。
他生出弱小的无力感来,想起栖山还叫他偷偷跟着捡漏,没想到连这个机会都把握不住,连个走进去看一看的资格都没有。
当真是没用的草包。
远处又传来轰然的碎裂声,水浪打的很高,拍起千堆狂雪,再遽然在震晃中撕裂出一道口子。
迫不及待的修士们鱼贯而入,唯恐落了下风。
朝见雪已然心死大半,可不管怎么说,这爬不起来也太狼狈了,难道就没有什么方法可以让他不这么丢脸吗!
有阴影忽然挡住前头的月光,朝见雪眼前一黯。
他怔怔抬头,玉惟半蹲在他面前,他居然没有走。
明明是俯视的神状,他却并不显得居高临下,只是淡淡的,和看一株草、一只动物没有分别。
玉惟朝他伸出手,五指微微张开。
玉白的指尖往上是那双比月华冰魄更为澄净的目光,映着无助的自己。
朝见雪咯噔一下,心也猛跳了半拍。
他抿了抿唇,没有抓住那只手,只是问:“有没有什么方法可以站起来?”
玉惟道:“聚气于丹田,汇灵力于四肢。”
并无特别之处,对于金丹以上的修士来说,这其实已经是一个习惯成自然的状态,但他丝毫没有“你该懂”
的不耐,落在朝见雪眼里,像极了那日在藏书阁。
就试这最后一次!
朝见雪努力牵引筋脉中胡乱游走的灵力,胀涩的肌肉绷紧了,身体便如灌铅一般沉重。
在玉惟逐渐显露讶异的注视下,朝见雪呼吸沉着,只凝神控制重若千钧的手脚,竟缓缓的,真的从翻滚的水面上爬起来,站住了脚跟。
一旦站立,身体便一瞬间得到轻盈,他不可置信地左右走了走,只一开始有些摇晃,立刻便能如履平地了。
他禁不住喜上眉梢,原地跳了几跳。
玉惟道:“你要回去吗?”
朝见雪固执道:“我也想下秘境。”
“若遇到危机,我们不一定能救下你。”
朝见雪:“不必救。”
玉惟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一会儿,点头:“走。”
不等朝见雪反应,玉惟已经一把给他拎起来,身法快如闪电,跃进了秘境裂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