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好听!”
他冷哼一声,强行挽尊。
“经义不过是些空谈,背诵才是根基!你既说看完了《孟子》,我便考你几段偏的!”
“《滕文公下》,‘公孙丑问曰’一篇,你且背来!”
这是《孟子》中极为生僻的一章,寻常学子都未必能通篇背诵。
然而,陆明渊只是略一思索,便朗声背诵起来。
“公孙丑问曰:‘不见诸侯,何义?’孟子曰:‘古者不为臣不见。段干木……”
他的声音清朗,吐字清晰,节奏平稳,没有一丝一毫的磕绊。
洋洋洒洒数百言,竟如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听得众人目瞪口呆。
陆明文的脸色愈发难看,额头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不信邪,又接连考了《离娄上》、《尽心下》中的几段冷僻文章。
无一例外,陆明渊对答如流,甚至连语气助词都分毫不差。
第011章终究是根基不稳,错漏百出
堂屋内的气氛,从最初的压抑讥讽,变成了此刻的死寂与震撼。
陆从智夹着菜的筷子停在半空,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赵氏那张刻薄的脸上,也只剩下了呆滞。
陆明文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他知道,在背诵上,他已经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可他不能认!
他要是认了,以后在家里还如何抬得起头?
“背得倒是熟练。”
他强撑着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可你当真理解其中含义?”
“我再问你,《尽心上》有云:‘存其心,养其性,所以事天也。”
“何为存心?何为养性?又如何事天?”
这已是《孟子》中最为精深玄妙的义理之一,连县学的陈夫子,也只是让他们记下,并未深入讲解。
他就不信,陆明渊这都能懂!
陆明渊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平静无波,却让陆明文莫名地感到一阵心慌。
“‘存心’者,存良心,存本心也。”
“‘养性’者,养善性,养天性也。”
“人有善性,如水就下,此乃天命。不使其被外物蒙蔽,便是‘存’与‘养’的功夫。”
“至于‘事天’,顺应本心善性,尽自己的人事,便是顺应天命,这便是‘事天’。”
一番话,简明扼要,直指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