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脑中还有一些混沌,一时间有些失神,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她眨了眨眼睛,伸手按了按太阳穴,然后看见床头立着一个高大挺拔的人影。
“阿离,你做噩梦了?”
离念这时候思维还有些迟滞,反映了好半天,终于反应过来,从床上坐起来靠在床边,一头长发柔柔散下,她疑惑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牧澜辞靠近坐在床沿上,斜斜勾起半边唇角,看似不正经,眼神却极为温柔:“这几天阁中事务太多,忙得脱不开身,好不容易得了点空,便想过来看看你。”
离念活动了一下有些发麻的手脚,发现全身的冷汗将衣衫浸湿了大半,而睡前的奇怪劳累感已经消失,她看看冲着自己笑的牧澜辞,有点不好意思,摸摸鼻子说道:“……嗯,那个,欢迎你来访。”
牧澜辞将离念捞进怀里抱着,手臂轻轻搂住她,问:“梦很可怕?我看你好像很辛苦的样子,出了好多汗。”
其实离念不太清楚害怕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很久不曾有过“可怕”的感觉,所以倒也没觉得那梦有多可怕,只皱了皱眉道:“挺奇怪一个梦,好像淹进水里出不来了。”
最奇怪的是虽然探知网还开着,但在那个梦中,她完全没办法感觉到探知网内的波动,连牧澜辞那么大个活人跑自己房里面都没有察觉到……
离念稍微动了动,打个哈欠,声音软软的:“大半夜地跑来,你都不困?”
牧澜辞抚了抚离念柔软的头发,笑道:“看见你就不困了。你明天还有一场比武,若困的话就睡吧,我就在这里陪陪你,过会儿就走。”
“唔。”离念嘟囔一声,安心靠在牧澜辞怀里,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很快又迷迷糊糊了。
牧澜辞看了看怀中小小的人,随即低头在她眉心落下一吻,不自觉地勾唇浅笑,心情很好地将她重新拥住。
转天早晨,离念醒过来的时候牧澜辞已经不在身边,她起床换了身衣服,瞄见有手臂上出现一个小黑点,离念好奇研究了一会儿,感慨,原来痣这种东西是可以后天长出来的呀……
吃了早饭活动活动筋骨,离念拣了一把白潇笙不用的旧剑便悠哉走去曲沙流准备打架了。
这一次的比武是在一号台,离念到达曲沙流的时候,任之行已经在了。只见他一身暗红衣衫,手中拿了一把看起来挺大只的剑,背倚着一号台旁边的一棵大树,脸上的表情十分淡漠。
两人均跃至一号台上,一声敲锣之声响起后,两道银白剑光闪过,阳光下十分灼人眼。一红一碧两道人影迅速战在了一块儿,兵刃相交间,已经瞬间交了好几招。
日光下,离念额上已经渗出细密的汗水,而任之行唇边扬起一抹嘲讽,看起来打斗了这一会儿对他没有丝毫影响。他的内力深厚,进攻间招式更加凌厉,一柄有些笨重的大剑却在他手中显得灵巧无比。
硬碰硬的接招离念断然是敌不上任之行的,她放弃直接接招,在任之行的剑招下灵敏闪避,凭借快速的身法和准确的计算,将手中旧剑使得神出鬼没。
然而仅仅这样还是不够,即使手中剑刃快要抵上任之行的要害,任之行总是能够快速给予回击。内力上的巨大差距让离念这一架打得十分辛苦,没一会儿就有好几处被剑气划出的伤口渗出鲜红……
任之行步步紧逼,脸上嘲讽不屑的意味丝毫不变,离念一步步被逼着退到一号台边缘,眼见就要被迫退出有效场地,突然她脚下一点,快速跃至半空,任之行快速反应过来,跟着跳起,然而离念仍旧快一步,越过他重新回到一号台中央!
任之行趁着离念刚刚落地的瞬间急速冲过去,剑招更见狠辣,离念见避不过,提剑硬接下一招,剑刃相抵间,只听见清脆的喀喇一声,半截剑刃落地,任之行手中长剑再无阻碍,直直向离念劈去!
离念迅速反应,侧身一闪避过挥下的长剑,顺手扔掉手中断剑,然后又是脚下一点,与任之行拉开距离。
台下旁观的人心中皆是一动,一方的武器已经废了,本就占了下风,这样还要怎么比下去?!
离念平静思索了一会儿,见任之行又是提剑向自己奔来,运起全部内力,轻功出神入化,甚至没有人看见她是以怎样的路线行动的,一瞬间的功夫,她便绕到了任之行身后,鬼魅一般贴近任之行,右手曲起伸向任之行的喉咙!
任之行背对着离念,眼睛微微一眯,嘴角弧度更深,发出低低一声轻笑,下一秒,任之行手中长剑方向一转,剑尖已经抵在离念胸口并且一部分没入!他甚至都没有去看离念的动作,仿佛早已经料到离念会如何袭来一般……
离念顿住向前的动作,迅速向后一退,离开已经没入自己胸口的剑,瞬间胸口仿若一朵艳色的花盛开!与此同时,任之行已经迅速转身举剑逼近,将剑尖抵在离念的喉部,面容更见邪气:“离姑娘,承让。”
离念敛眸研究了一下身上的伤,都不算严重,虽然血流的有点多,但都是皮肉伤而已,确认没事了,向任之行客气道:“任少侠好武功,离念佩服。”
任之行收剑入鞘,对离念略一点头便离开一号台,轻轻巧巧的样子让离念有一种莫名的被鄙视的感觉……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