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在想什么?”蒋路问。
火锅咕噜咕噜冒着泡,盛恪盯着看了许久后说,“你上次问我,毕业后什么打算。”
“我跟你说过,我不会留在北京。”
是有这么一茬。
“我想提前回去。”
蒋路筷子一顿,不太理解地拧眉看着他,“什么意思?”
“回去读研。”
蒋路憋了会儿,憋出四个字——“你真疯了。”
“没。”
他很清醒。
蒋路吃不下去了,再吃得上火。
盛恪从大一到现在大三,几乎没停下来过,他像一条绷到极致的皮筋,不停地学,不停地参加比赛。为的就是攒绩点,回头能保研。
现在他却说要回去。
这不是疯了是什么?
“在哪儿都是一样的。”盛恪说。
“又为了你弟?”蒋路用筷子狠戳着桌面,恨铁不成钢地斥责,“逸宝都进大学了,你以为他还十六七岁,没你这个哥看着自己就没法活?”
“盛恪,你……”
“傅渊逸有心理问题。”盛恪蓦地开口。
“什么?”蒋路一怔,听不懂似的,“你说谁?”
“傅渊逸。”
盛恪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所以……那个看上去很乖很可爱,每次见到他都软软呼呼会喊他“路哥”的傅渊逸……
根本不快乐。
“他出过很严重的事故。”盛恪说话的时候一直没抬头,好似有什么千斤重的东西压在他的身上,快要将他压垮,“脚踝、肋骨、肩膀三处骨折,肺被断骨扎穿,形成气胸。”
这得多疼……
“那场事故里,”盛恪清了清已经哑的发不出声的嗓子,“他还、失去了……至亲之人。”
“……”
“傅渊逸患有ptsd——创伤后应激症。之前一直控制得很好……”
蒋路发现盛恪放在桌上的右手在抖。盛恪也看着自己的手。
“但我没把他顾好。”盛恪说,“所以他的病情发展了。”
蒋路不知道说什么。但他敢断言,如果盛恪都不算把傅渊逸照顾好,那应该没人能再有资格说什么了。
盛恪这些年为傅渊逸做的,他或多或少都知道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