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色彩剥落,像千年出土的古画,碰见光,碎了。平凡得像尘埃。
如此反差,聪明的万自我觉察,她所爱的不过一个孤寂的面相。
可万暗暗对自己说,即便如此,她也厌恶让她发现真相的男人和女人,她要报复他们。
浮舟自从被万找上门以后,就对宿傩冷脸,这个坏东西,见不得人好!
他吃饭时,她听见碗筷声,放下碗叹气:“可惜我再也不能吃的这么香了。”
他抱着她睡觉
时,她感受温暖的胸膛,哀愁:“可惜我今晚又要睡不着了。”
宿傩终于不打算放过浮舟:“你昨晚睡得还不沉?”
当她又拿出“梦里都愁”的说辞,他终于因为她厚着脸皮的狡辩也略微放宽自我。
宿傩解释:“她对我没兴趣了,我的确是故意的,但你总不会以为,我是故意要万迁怒你才这样…”
浮舟撅起的嘴唇无声诉说:是的。
宿傩也叹息:“你没发现她再也没来过么。”
他又轻轻抚摸她柔软的身体,作为某种触发引诱的开关,在浮舟耳边絮语:
“她以为我不解情爱,孤高的存在也许会让人产生幻想,或者要征服。总之都可笑的要死。因为我并不是她以为的那种男人,现在--”
宿傩高高地撩起浮舟顺滑的乌发,放在鼻尖,贪婪地呼吸上面微薄的初秋香。
“万知道我不是了,懂么,没有孤高的人会与他人有染。”
浮舟觉得这话也太难听:“什么叫‘有染’?”
她呀,宿傩瞧她鼓起的脸颊,越来越娇气。
又过一会,浮舟又反应过来:“可是之前,那次在凉亭里,万可不是这样的。”
“那个啊…”宿傩几乎有一阵柔情涌上心头,他摩挲她光滑的眼眶。“不一样,因为我看你的眼神。”
--如今有了情意。
浮舟几乎没听懂宿傩在说什么,或者说,他讲的话最多只能听一半。
信了要吃大亏。
既然反正不打算听到心里,脑子懂不懂也不要紧,反正不是重要的事情。
在京都接下来的日子里,浮舟最大的感触是平静。
没有事情需要她操心,也没有烦恼,所有的事情都被管家与宿傩解决了,而她好像天生就是一位小姐,或者女主人。
这样的错觉持续到新年,万再次造访。
这一天,宿傩前脚刚出门,忙他的永生大计。
浮舟还没找到时间躺进已经被捂暖的被窝,就被门厅里的大吵大闹吸引了过去。
到了之后,则是痛恨自己的责任心,原来是万。
说真的,浮舟除了忧虑目标的达成,已经许久没有担忧在平安时代的安全问题。
今天,万的突然造访让她警惕。
一同在前厅等待的,还有荻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