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没有真的问出来找打,只是屏着呼吸说道:“万一飞机掉下去……”
“很快,我们就要担心比掉下去更严重的问题了。”托尼也屏着呼吸,轻声细语的,仿佛声音大点就会把飞机像片树叶似的吹下去,“小姑娘,你一定要慢慢地站起来,不要着急,想象你正站在一颗地雷上。”
“你这么说真的是想帮我吗?”我深吸了口气,然后缓缓站起来。
飞机立刻摇晃了一下,仿佛示威一般。
我盯着前面了无生气的螺旋桨,抓住奇迹般没碎成一万片的玻璃风挡,抬脚踩在了控制台上。
“稳住,稳住。”迪恩紧张地说。
“闭嘴,闭嘴。”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一鼓作气站了起来,两只脚都踩在了机头上。
飞机暴躁地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开始向前倾去。我强忍直接跳下去——前面是水库,里面蓄满了绿油油的水——的冲动,努力保持静止。
几秒钟后,飞机停住了,然后慢慢再次抬起来,接着又稍稍下压一点。
“我们有伴儿了。”史蒂夫平静地说,“乐乐,走左边。”
我瞟了一眼机头左边,一个像桥又不是桥的东西架在水面上,离颤巍巍的机头大概八十公分。
那东西沾满绿色铜锈的表面带有弧度,是大坝的泄洪闸门。
双翼机又呻|吟了一声,这一次听起来嘶哑、无力。紧接着,内部传来断裂似的“噼啪”声。
“乐乐。”史蒂夫的声音紧绷。
我一咬牙,纵身跳了下去。与此同时,前方传来一声呼喝。
我四肢着地落在了泄洪闸门上,摔得有些头晕。那上面湿漉漉、滑溜溜的,闻起来带着浓郁的铁锈和湖水的味道。
晕头转向地爬起来,我立刻望向水库斜对面的空地。空地尽头是一扇高耸的大铁门,上面缠绕着生人勿进的铁丝网,大门两侧则立着哨塔。
几个拿枪的人站在哨塔上,还有一个人正转身跑着离开,大概是去叫增援。
npc?敌人?
我回过头,看到他们四个正先后从飞机上爬下去。双翼机本身已经开始解体,翅膀之一在我回头的时候悄无声息地滑落水中,眨眼就被冲得不见踪影。
“乐乐,闪远点!”萨姆喊道。
他和迪恩都是从另一头下去的,双翼机凄惨地横尸在我们中间。
“萨姆!”我一边喊一边后退,然后转身爬上了泄洪闸门尽头的升降平台,抓着平台两侧的金属栏杆站起来。
升降平台对接的金属走廊沿着水库四周环绕一圈,除了栏杆之外没有任何安全措施。水库一角还立着一座不大的石头房子,勉强能在大门处拿枪警戒的人和我们之前提供一些掩护。
或者在我们和双翼机中间提供一些掩护。
我回过头,看着正慢慢从中裂开的双翼机,其过程缓慢如同慢放特效,十分震撼。
“别看了!”托尼也跳在了我这边,他正飞快地跑过来,一边朝我猛地挥手,“走走走!快走!”但我一直等到他也爬上平台,这才一起跑起来。
我们刚转过弯,飞机就“砰”的一声炸了。声音闷闷的,但并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