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答非所问地蹭我的头发,“今天洗头了?头发好香。”
我于是揪了他的手臂一下,“我问你话呢,你手上的冻包好了没有啊?”
他轻“哧”了一声,“嗯……好得差不多了。比往年好。”
我好奇,“往年你的手是啥样儿啊?”
他用左手抓着我的手指去触碰他右手上的每个指拇的关节处,说,“往年我基本上每年这些地方都要化脓,因为要用这只手捏笔写字……冻包又长在手指关节上,所以只要我一弯曲,冻包就会开裂,然后化脓,每年都要等到夏天的时候手指才能好全,到了新一个冬天又继续……”
我心疼地握紧他的手,“你自己是医生就不知道好好爱惜自己吗?”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以前觉得对自己的生活敷衍一点,没什么,但是现在,自从有了你爱惜我,关心我,我才知道,这样的生活才是真正在过日子。”
我心里被他的话感动得甜甜的,一时不想打断这份他停下话语之后的静谧,我回拥他,依赖着他。
然后就这样渐渐进入梦乡……
*
再次醒来的时候才清晨6点多,外面的天还是黑的,聂书航却也已经醒了,他微睁着双眼不知道在想什么,我搞怪地抬起手掌盖住他的双眼,问他,“在想什么呢?你怎么这么早就醒了?”
他曲起手肘,拿起手掌也敷在我的手背上,我听见他有些闷闷的说,“刚才做了个梦,梦见我老师好像在北京那边出事了。”
我惊讶地“啊”了一声。
这段时间聂书航经常跟我讲他老师对他如何如何器重,什么都照顾到他,可他又是如何如何经常惹他老师生气,他较为年轻,在很多事上难免不分轻重,比较楞头青,有时候该出风头的时候搞低调,不该的时候又跟老一辈的理论,他常跟我讲,要不是他老师帮衬他,他在这医院里早没法混了,又哪里还有今天的地位。
我听他这么说,也开始替他忧心,“既然担心你老师,你就打个电话去问问他吧。”
他却又抱着我准备继续睡了,他嘴里嘟陇着,“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没去北京,我老师还在生我的气,我好久没跟他通过电话了,再说现在大清早,他岁数大了,这个点一定不是在医院,而是在单位安排的住所休息……”
我也不知道怎么劝解他了……毕竟他不去北京,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我。
但是后来我们两个因为心里都有事,所以就都没睡着。
我问聂书航,“上午你应该不上班吧?”
他爬起来进厕所洗漱,“嗯,上午别的医生会来接我的班,你再睡一会儿吧,等会儿我们再一起回家。”
回家……他说的应该是让我跟着去他家吧。
我说,“我反正睡不着,我现在就起来。”
于是我就爬起来跟他一起洗漱,他拿出新牙刷,先用水把牙刷冲了几遍,然后挤了牙膏才把牙刷递给我,接着又给我接了杯水,我拿过杯子开始咧着牙齿左刷刷右刷刷,上刷刷下刷刷,然后看着镜子,对镜子里那个我身边同样在刷牙的高大男人傻笑。
随后他就刷完了牙,接着是洗被子,隔牙刷,然后洗手……然后他把自己的手从水龙头下转回来,刮了一下我的鼻子,刮完我的鼻子,他又顺便亲了一下我的头顶,他说,“快点,弄完后换好衣服,我们下楼去吃早饭。”
我羞哒哒地“哦”了一声,我往洗漱缸里吐了口泡沫,然后温声细语地说,“聂书航,我特别喜欢你亲我额头和头顶。”
说完后我开始做漱口的最后工作,聂书航在旁边笑,声音特别动听悦耳。
我放好杯子后,聂书航已经洗完脸了,然后他又搓了一遍洗脸帕,就直接托着洗脸帕往我脸上抹,他像哄小孩子一样哄我,“来,把脸昂起来,我给你洗脸。”
我依言照做,感觉自己真是又乖又可爱。聂书航也萌萌的就是了。
可我哪里知道,他给我洗完一帕子脸后,呃,当他从我脸上拿下帕子之后,他居然……直接对我吻了下来……
我:“……”
最后他还把声音放得很温柔低缓地问我,“只喜欢我亲你额头和头顶?难道亲你这里你就不喜欢了?”
我……我……
我红着脸不争气地说,“喜欢……”
好吧。
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