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临将护腕轻轻摘下,一道狰狞的疤痕印入眼帘。
已经快半年了,这道伤口早已愈合。
而他心里的那道伤口,早在不知不觉中,彻底结痂消失不见。
是呀,人生有这么多精彩的事儿,何必为了爱情去寻短见呢?
沈青临光足下床,踩在丝丝冰凉的瓷砖地面上。
墙角堆着的,是他惯用的颜料和画笔。
他轻轻打开了颜料盒上的盖子,又将盖在颜料格上那一层湿润的棉布揭下,一排排色彩纯正的颜料整齐码在小小的方块里。
颜料是新挤进去的,最容易受其它颜色沾染的白色和柠檬黄,里面没有掺杂一丝杂色。
是那个叫祈渊的外来者花了一天的时间,将方格里那些凝固很久的颜料块用刮刀一点点铲下来,然后将盒子冲洗干净,又耐心地把所有的颜料挤满这方小格子。
他花了大量时间来做这些琐碎的活儿。
很多画画的人都很不喜欢去整理颜料盒。
可整齐的颜料盒,看起来真的好漂亮。
焕然一新!
就像自己的人生,在未来也会焕然一新,散发出新的生机。
沈青临嘴角露出了浅浅的微笑,将颜料盒重新盖好。
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得继续往梵奈展馆送画,继续从线上接活,还得定期清理颜料盒
对了,明天得喊徐文良起床!
沈青临神经紧绷起来,赶紧掏出手机,定了两个闹钟。
高考是大事,可不能耽误!
窗外明月慢慢爬上树梢,浅淡光芒洒进卧室,沈青临钻进了被窝,慢慢闭上双眸,睡得格外安稳。
第二天一早,徐文良刚打着哈欠从卧室走出来,就发现早餐已经都端上了桌。
有热气腾腾的牛奶,煎的金黄的火腿鸡蛋,还有一份从外面打包的小笼包,和散发着浓郁米香味的八宝粥。
沈青临见人起来了,一边盛粥一边招呼道:快去洗涮吃饭,早些去考场,千万别迟到了!
徐文良爽快应了一声,一头扎进了洗手间里。
考场里,学生们奋笔疾书,考场外,无数家长们心焦得伸长了脖子不住往里张望,期待孩子可以考出一个好成绩。
沈青临也难得紧张了几分。
夹在议论纷纷的人群里,心里一直暗自祈祷徐文良能考上个好大学。
他曾以为回来后,除了画画以外,会很想很想严星海。
毕竟,曾经他那贫瘠的生命里,严星海占据了相当大的篇幅,几乎是生根发芽,再也无法拔出的存在。
可回来一天了,他一秒钟都不曾想起这个男人!
他的身边,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沈青临又往寂静的考场瞧了一眼,里头安静如鸡,只有几个保安在严守着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