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坊众人互相对视,心中有了动摇。
谢岭祭出最后的杀招:“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你别胡说!”对方慌忙反驳,“俺们是粗人,不知道劳什子律法。”
“包庇主谋者,按律当斩。”沈子秋轻轻柔柔地道出,“现下你们知道了,到了官府可不要说些不懂律法的胡话了,更不会有什么从轻发落。”
二人配合,轻而易举地挑起恐惧,让赌鬼们不寒而栗。
赌鬼间捆绑的本就是利益,但现下却面临着死亡。这脆弱的关系当即四散了开来,落了一地。
王二的手下们囫囵跪了地,拼命磕头:“大人有大量,我们就是个摇掷子的,平日里设局的活都是王二干的!”
王二脸色发白,还存着一丝希望:“干爹,谢勇是怎么走的。我恨赌博还来不及,他们是被谢岭握了把柄!”
“把柄”两字王二念得中,威胁性地看着手下。
提到儿子的死因,村长面露悲伤,拐杖重重地砸了两下地:“都给我老实说,谁才是真的主谋!”
众人皆噤声,不管指认何方都不会落个好结果。王二那个疯狗,狗急了跳墙也许会把当年的事捅出来,一个也逃不掉。
长久的沉默中,谢岭心中有了个大胆的猜想,他好像知道“把柄”是什么了,也知道为什么众人不敢在村长前说话。
村长的逆鳞只有一个:谢勇。
知道村长已经听不见任何话,只是在急切地寻找主谋,故意激怒对方,做出破罐子破摔的模样:
“谢勇怎么走的?不就是赌坊里欠了赌债,还沉迷其中。一次又一次地赌,被别人活活打死的!”
村长被气得发抖,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扔在谢岭面前:“胡说,我的儿子是被人骗来的!他只来过一次,却被稀里糊涂地打了欠条。
利滚利,他又不愿让我们担心,日夜干活还债。谁知道却被这群畜生打死了!我做梦都想找到那个骗他入赌坊的人,他明明再几日就要成亲了,他本该活得好好的。
你给我仔细看看这欠条,初始的银钱只是一百文。”
村长勉强扶着拐杖,老泪纵横:“只是一百文啊……”
谢岭捡起地上的纸张,从怀里取出章氏的那张卖身契,两张纸上的收买方都印着一枚鲜红的指纹:
“谢勇死得冤,谁能想到他会被自己的“好兄弟”设局。这些人不肯说,恐怕都在这件事上出了份力!”
对着烛光,两纸重合,分毫不差。
“这两枚指纹一致。王二,若还想狡辩,不妨拿你的指纹比照比照。”
王二无话可说,不再贪恋金银细软,往外逃。
他人高马大的,举起桌子,砸向谢岭,想要翻墙逃走。
谢岭一个高踢脚,木桌一分为二,直接挥拳过去,砸在王二脸上。
对方也做过不少打手催债的活,快速摸到断裂的木条。下手阴狠,尖锐的木条就要刺入谢岭的心脏。
二人对持,一连串动作不过是顷刻间。在场众人都没反应过来,只有沈子秋快速地捡了颗掷子,击在了王二拿木条的手上。
王二吃痛,控制不住地松了手。谢岭反应也是极快,一个过肩摔,将对方狠狠地摔到地上。
肌肉暴起,一拳比一拳狠厉,顿时血花四溅,直到王二晕了过去,谢岭才拿麻绳绑了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