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一连三局,谢岭都未输过。
王二麻子在旁撺掇:“谢岭兄弟真是好赌运,居然连赢三局!下把要不要玩把大的,不用拿你自己赌债,只消写个欠条就行。”
这是王二麻子常规的套路了,一旦对方签下欠条,便会掉入赌债的深渊。
先是一分利息,三天内不还就涨到二分利,依次类推。最高更是能涨到五分利息,让你永无还清之日。
谢岭猜到这赌债里必有猫腻,但仍与王二勾肩搭背:
“都是托了王哥的运,这里二两银子还给你。王哥,别拒,多余的一两就当好彩头。就听王哥的话,我这把全押在卢采上。赌钱,总是要乘胜追击。”
似笑非笑地盯着王二:“王哥,你说对不对?”
“还是谢岭兄弟通透!”
王二麻子收了二两银钱,窃窃自喜。没想到遇到个横冲直撞的土包子,赢了两把就昏了头脑。
卢采需要五黑,极难,即使是他手下许多年的庄家也不一定掷得出来。
这局,他要让对方这辈子都逃离不了赌坊!
王二麻子对着庄家打了特殊的暗号。
庄家正要摇碗,谢岭却打住了对方的动作:“我既然全押了,这运总要我自己做主。”
庄家下意识看向王二麻子,王二心想谢岭翻不起风浪,继续打了个隐晦的手势。
庄家放下手中的碗:“可以,但你得同时摇两个掷子,并且都得了卢采。”
围观地赌徒议论纷纷:“这不是欺负新来的吗?就算是老手也做不到同时摇出两个卢采。”
王二麻子在旁边故意道:“谢岭兄弟,这是庄家在故意为难你。听老哥的话,这把还是交给庄家骰吧。”
谢岭摇摇头,坚定道:“给我吧。”
这掷子到了对方的手里,结果可不好说了。
于是,庄家做了个“请便”的手势。
红布上,除了十枚掷子和四个空碗,别无一物。
谢岭将掷子随意地扔入碗内,两碗相扣。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一丝生疏。
听着掷子在碗内撞击碗壁的清脆声音,王二麻子眼里闪过一丝恼怒的狠意。
似乎被这只“肥羊”欺骗了。
但心中还存着侥幸,两个卢采,量他也摇不出来。
“卢卢卢!”
周围的赌徒都在疯狂地呐喊,他们从未见过有人将全身家当押在卢采之上。
在场的视线均集中在红布上的白碗上,谢岭的手搭在上面。他的手极大,将碗身完全遮了去,就好像将碗中的乾坤均握在自己手中。
碗开。
五黑,卢采!
“看来,这运势的确在我手中。”
谢岭轻描淡写地将上面的碗拿开,和底下的碗一下下碰撞着,清脆的陶瓷声让王二眼中的红意更盛。
赌徒更是爆发出惊呼,没想到谢岭不仅赢了,还赢了卢采。
庄家将赢得的筹码给了谢岭,谢岭却全部推到庄家面前:“这些赌筹,应该足够同你们赌一赌人了,我需要章氏母子的卖身契。”
来者不善,王二麻子终于意识到谢岭的意图。拉开庄家,来到谢岭面前:“谢岭兄弟,老哥我同你玩一局。不过……”
王二麻子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站在谢岭旁边的沈子秋。
“我不要你,我要你带来的貌美哥儿来猜结果。这局,庄家掷子,他来猜。”
王二麻子看出谢岭有一招,但是他身边的哥儿柔柔弱弱的,全程不出声。看样子是个好拿捏的,于是将主意打到了沈子秋的身上。
谢岭要拦,沈子秋却按住了谢岭,抢先一步开口:“可以。只是我赢了,你不可再耍赖,老老实实地交出卖身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