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岭看了一小会儿,就上前去帮忙。谢岭比沈子秋高大半个头,更容易采摘到上层的桂花。两人一同采摘,没一会儿就摘满小竹篓。
“哎呦,谢岭,这位哥儿是谁?是你要娶进门的夫郎吗?”
王大娘从院外来,她眼睛尖,沈子秋的孕痣虽黯淡,也一眼认出对方是个哥儿,只是可惜了这幅好相貌。
谢岭已经二十三岁,算是村里年纪大的单身汉子。但长得俊朗,体格健壮,若不是无父无母,兄嫂难缠,是村里出了名的穷小子,恐怕早已取了亲。
两人倒也相配,王大娘满意地点了点头。
谢岭却忙否认,不想平白污了沈子秋名声:“大娘误会了,他叫谢秋,是来投靠我的堂弟,不是我的夫郎。”
王大娘却并没有理睬谢岭的话,村里村外堂兄弟成亲的多了去,二人若是有意,亲上加亲岂不更好。而且看旁边这位谢家堂弟隐隐失落的模样,想来日后还是能喝到两人的喜酒。
王大娘笑眯眯的,没有戳破:“原来是谢家堂弟,长得真是好。大娘我住在村口第二户人家,你们俩有空就来大娘这坐坐。这些糯米粉是我家那口子前些天刚磨的,送给你们。”
村中的条件不好,糯米粉不贵,但是是王大娘的一片心意。谢岭接过,道了声谢,和沈子秋一并承诺过几日会去王大娘那做客。
送走了王大娘,谢岭又领着沈子秋去见李大夫,他想让李大夫给沈子秋号脉。一路上,沈子秋却闷闷不乐,没有出声。
谢岭猜不透缘由,以为沈子秋因为王大娘先前的话而不开心,只能想方设法和沈子秋搭话:“王大娘是个热心人,这次的月租也给我们减了200文。她先前说你是我夫郎这件事不要过于介怀,她只是喜欢开玩笑。”
许久,沈子秋才嗯了一声。
沈子秋兴致不高,路面不平,有个坑没察觉到,一脚踩了下去。人一歪,就要摔倒,谢岭立刻去拉。
【谢大夫又忘了,说是要娶我作夫郎,现在却只说玩笑。谢骗子!】
谢岭将沈子秋扶正,原来是因为这个。嘴角紧紧抿起,不想被沈子秋看穿心中的喜悦。
但沈子秋对自己的感情:感激、依赖还是喜欢,谢岭害怕沈子秋也分不清。
谢岭小时候喜欢一个铁制的玩具。一日里,却被谢岭发现邻居家的孩子偷翻了他最心爱的玩具,还嫌弃地扔在一旁。当下,谢岭就狠狠地踢翻了对方,夺回玩具。冲到邻居家,不顾那孩子的嚎啕大哭,当面将对方所有的玩具都毁了。
谢岭担心自己太早应了,若是有朝一日沈子秋后悔,遇上真正喜欢的人。自己会和当初那样,将沈子秋喜欢的人弄废,让沈子秋只看得见自己。
谢岭当不知道沈子秋内心的想法,询问:“脚还好吗?”
沈子秋摇摇头,道:“疼,走不了路,谢大夫背我吗?”
在村里背哥儿,哥儿是会被旁人指指点点的:“你扶着我些,李大夫离这不远,我再给你寻些草药。”
没有想象中的来背自己,沈子秋更是低落。他本就是故意装疼,但做戏做全套,只能搀扶着谢岭的手臂往前走。
走了一会儿,沈子秋就放开,说没事了,要进李大夫的药铺。
谢岭却驻了足,拉住沈子秋的衣角不让他进去。
沈子秋疑惑地转头:“谢大夫,有什么事吗?”
谢岭已观察沈子秋情绪许久,将主动权交给了对方:“不背你是害怕你被村里人说闲话。等记忆恢复,再由你决定要不要继续以堂弟的身份待在我身边。”
不是以堂弟的身份,那又是什么呢?
沈子秋心中有个答案呼之欲出。
李大夫听见药铺外隐隐约约的动静,知道是谢岭来了,在屋内喊了一声:“谢岭,你带着你家堂弟来了吗?他脑袋上受的伤怎么样,身上还有没有别处被山石砸伤的需要我看看?”
谢岭应了声:“阿秋已经来了。除了脑袋上,其他地方都是好的,不用劳烦师傅。”
谢岭怕李大夫起疑,刻意不去提沈子秋的心口伤。普通人怎么会有那么多刀剑伤,边说边要将沈子秋带进药铺。
沈子秋却主动挡在药铺门口,谢岭的隐瞒,他也察觉到了。
记忆一片空白,身上又均是致命伤。他曾经的身份本就是一个不定时的隐患,谢岭担心暴露了他,而他则担心有朝一日会牵连了谢岭。
沈子秋好像骤然从情感中脱离出来,琉璃似的眸子带着些疏离
“谢大夫,那我们便定下约定。待我病好就去寻我的家人,不再叨扰你。”
沈子秋这话扔置得有力,激了心神,喉头抑制不住地痒,像是要将那层情意掩埋。
他极力压下自己剧烈的咳嗽声,长长地作了个揖。
几日的病弱,让沈子秋瘦削不少,脊骨如竹节般微微凸起,隔绝了二人的距离。魔。蝎小说Moxie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