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绵长又怪异地亲吻。
到底还生着重病,楚妃醒了一会儿,又困乏地睡了。
武帝半躺在爱妃身旁,陷入愈来愈剧烈的饥饿和虚弱里。
中午楚妃醒来,喝了药,也喝了点瑶柱粥,还吃了一小碗蛋羹。是多日以来胃口最好的一次。
武帝则命御膳房做了扣肉、肘子、八宝鸭和鲈鱼脍送来。
爱妃睁着眼睛,带着点好奇地看他吃饭,他只能说:“这些菜都油腻得很,你还在病中,不适合吃。”
“嗯,”楚妃笑,“大王还像以前那样爱吃肉。”
武帝把盘碗里那一大堆肥腻的肉都吃光了。
饥饿只是缓解了片刻,又如潮水涌来。
他心中生出明悟,这些常人吃的菜肴,再也无法让他饱腹。他本来还想做一个常人。
爱妃已经睡下了。他坐在床头,注视着爱妃,眼神病态痴迷,一种难言的欲望催促他,把这个人吞吃入腹,与他血肉交融,永远存入他的身体里。
武帝缓缓低下头,在熟睡的爱妃的额头,落了个极轻柔的吻。
然后他无声无息地下了床,走出去。
……
翌日清早,去后院照顾两头牲畜的冬青发出了一声尖叫。
空地上有两摊血迹,和散落的鬃毛碎骨,本来拴在那里的小牛和马驹已不知去向。
“大王,”寝宫里,楚妃喝着武帝喂给他的粥问,“外面叫的好像是冬青?她怎么了?”他的气色比昨天还要好一些,瓷白脸颊上有了血色,像即将凋萎的名花等来了照料的人,恢复了生机。
“只叫了一声便停,或许是她大惊小怪。”武帝道。
“哦。”
楚妃没再多问,不过又看着自家大王,抬起手指,轻轻点了点男人的胸膛:“这儿怎么沾上血啦,是我咳血碰上的么。”
大王刚回来的那天,身上穿的黄色寿衣是沾了血,但脱去外袍后的素白里衣上干干净净,并无血渍。现在却染上了细小的猩红血点。
“嗯,迟些时候我沐浴更衣。”武帝低头看了一眼。
他不再饿得虚弱,力气也回来了。干涸的身体里,似乎又有血液汩汩流淌。
“咳咳,我也想洗澡……”
“再过几日,等你身体好些。”又被大王拒绝了。
楚妃撇撇嘴。
又是几日后。不过,他觉得自己似乎真的不会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