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在乎这个朋友,疼惜她所经历过的过往,我也不会事事上了心,为她周旋。
缓缓抬起眼,她看着我的眼睛,足足看了好几秒钟。
“你知道吗,路锦周他|妈得病了。”
路母得的是肾病,不轻不重,却花钱如流水。
她望着虚空,说,“你不知道,我当时听到这个消息,简直高兴的不行。可是掉过头来,看着路锦周跪在地上求我,我又没了办法……”
容忍已经成为了习惯,当圣母也会当上瘾。
反正为了这个人,什么都做尽了,还有什么不能做的呢。
我不甘心地追问,“那你荣千的工作呢?
你还升了职加了薪,总还能对付过去吧?”
听到这话,林曼可好似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满脸溢出的苦笑。
“陈荼,你没忘了,我这个工作是出了力的。”
咕噜一声,炉子里的辣油汤底冒着泡泡,清脆炸开,溅上了我的手背。
滚烫的油汁,令我猛地一清醒。
我缓缓说出一个名字,“你辞职……是因为瞿子仁?”
看着她默认的态度,我瞬间想通了个中关节——
惹怒了瞿子仁,不光是丢了荣千的饭碗,恐怕任何正规的工作,都对她大门紧闭。
望着杯中的酒液,我喉咙就和被捏住一样,噎得慌。
“你就,不能对自己好点儿吗?那是路锦周他|妈,不是你妈,你何必这么逼自己……”
说是这样说,我却一点说服的底气都没有。
如果林曼可的榆木脑袋这么容易开窍,她也不至于吃苦吃到现在了。
烦躁地扶着额头,我脑中轰轰发热,干脆又仰头灌了一大口。
直到酒瓶倾倒,两人醉醺醺,酒酣耳热和高汤辣香混在一起,让我们都渐渐两眼涣散。
握着我的手,林曼可嚷嚷着,“陈荼,你真是脑子不好,竟然还把我当朋友?我这个人一生都倒霉透顶,谁沾上我甩都甩不掉!”
我嗤笑一声,打了个酒嗝,“得了吧,我们两个一对难姐难妹,谁还能嫌弃的了谁?”
两个可怜虫,算不上惺惺相惜,只能是互相借个肩膀,舔舐一下伤口。
“其实,我欠你一句对不起。”
不知道是不是热气熏的,林曼可眼圈有点发红。
“我为我的自私而羞愧。你用真心对我,我却狼心狗肺……陈荼,我真的不配你对我好。”
沉顿了一会儿,我就问了她一句话。
“如果,我帮你去瞿子仁那里说说话呢。”
有封寒北的面子,哪怕是瞿子仁这样的笑面虎,也会放人一马吧?
“不,永远不可能!”
手里一紧,一只瓷杯竟然被林曼可捏碎了一道裂缝,深深划破了她的手心。
鲜血,一点点滴落下来。
“就算是被抓坐牢,千夫所指——我也绝不求他!”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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