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心抬头恶狠狠瞪着张万利,可那眼神对于张万利而言并无丝毫威慑力。
十四和大力也红了眼,挣扎得更凶。
时念望着他们,忽然笑了。
那笑意从嘴角蔓延到眼底,却比盐仓里的寒气更冷,让张万利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张万利,你知道自己最蠢的地方是什么吗?”
张万利一愣,下意识反问:“什么?”
“你不该让我看见这些盐,更不该让我看见他们。”
时念的目光扫过那些堆成山的海盐,嘴角勾起。
反派死于话多,真理诚不欺人。
“在场的都看清楚了!”
“这些根本不是渔民缴的散盐,是官盐!”
她转向那些押人的打手。
“你们跟着张万利,不过是为了混口饭吃。”
“你们可曾想过?太子挪用内库盐引、私卖官盐,一旦事发,这太子的头衔怕是都保不住……”
“到时候,自顾不暇的太子,是选择自爆推你们顶罪,还是站出来承担这一切呢?”
时念循循善诱,活像是鬼怪志异中蛊惑人心的女鬼。
打手们的动作顿时僵住,握着刀的手松了松,互相递着眼色。
他们本都是寻常百姓,家里也还有父母妻儿。
若真如时念所说,因为这事儿将自己的命搭进去……
有两个年纪轻的,已经悄悄往后退了半步,显然是动了退意。
“胡说八道!都是胡说八道!”
张万利气急败坏地吼,抓起桌上的烟杆就想砸向时念。
“给我把她拿下!谁拿下她,我赏他五十两银子!”
可这次,没人动。
西侧厢房的阴影里,不知何时多了几个穿捕快服的人,为首的正是南岸知府朱庆舟。
他手里拿着张皱巴巴的纸,脸色比盐还白。
喉头一滚,他强忍下情绪,推开门走出去。
“好一个张万利!不仅以权谋私、私卖官盐,还敢攀咬太子殿下,来人!”
“将此等刁民给本官拿下!”
张万利猛地回头,这才看见朱庆舟身后站着的何源。
可他不是……
他这才惊觉自己中了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