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阁老息怒,这次其实也不能完全怪罪敖祭酒,主要是白榆的动作实在太快了。
一环套一环,短短两天就迅速把形势颠覆了。
别说敖祭酒了,我猜就算机警如陆炳,这时候大概也没反应过来。”
严世蕃指示说:“现在我们先按兵不动,先看陆炳怎么做,毕竟陆炳比我们更积极。”
罗龙文道:“至少在这一局,白榆看来是扛住了,暂时自保没问题。”
严世蕃想了想说,“只自保对白榆来说远远不够,只要陆炳还在,他就会不停的有麻烦。
所以我料定,白榆在竭力自保之余,肯定还会另找一个靠山。”
罗龙文想起什么,禀报说:“听说白榆与黄太监的干女儿陆白衣之间很暧昧,我猜测他可能想靠上黄太监。”
严世蕃有点无奈,“我们这边没有陆白衣这样的人,替代不了他们之间的交情。
至于其他方面,我们能给的好处,黄太监也都能给。
看来我要进西苑找黄太监谈谈了,希望黄太监能把白榆让给我们,最少也要把凝土白路的造法共享给我们。”
严世蕃现在最想要的还是凝土白路技术,然后搞“嘉靖朝四十年献礼工程”,用这个新花样讨好皇帝。
对严党来说,最核心的问题永远是“哄皇帝开心”,这是严党的根基。
罗龙文经常负责搜集外面消息,又想起来一件事情,对严世蕃禀报说:
“听说陆炳派了一个叫袁真的千户,占据了白榆原有位置,并且把凝土研制项目抢走了,连参与工匠的名单都在他手里。”
严世蕃冷笑说:“我对白榆有信心,你觉得白榆能这么容易就让手里项目飞了吗?
他肯定防了一手,等找到了新靠山就会重新启动,而袁真成不了事!”
罗龙文叹道:“实在太可惜了,既然白榆有了找新靠山的想法,为什么不来投奔我们严党?”
严世蕃尖酸刻薄的自嘲说:“你难道不清楚,我们严党在外面的名声有多差?
还有点羞耻心、放不开脸面的年轻人,谁愿意主动靠拢我们严党啊?
再看看我们严党现在的骨干,都是七老八十了,五十就能说是少壮。
老态龙钟、暮气沉沉、僵化死板,像我爹似的喝花酒都喝不动,一起搞美人也搞不动,怎么吸引年轻人?”
罗龙文:“。。。。。。”
天已经聊死,有事烧纸。
不知道别人敢不敢接话,反正他不敢。
如果换成另外一个人这么大放厥词,他肯定要劝一句:“你迟早死在自己这张破嘴上。”
还有上次,喝多了把白榆叫过来,说什么严府就是“二朝廷”。
也幸亏白榆不是卑鄙小人,没把这话往外乱传。
被严世蕃和罗龙文判断为“可能还没反应过来”的陆炳,此时正在西苑,还有心情与黄锦扯犊子。
陆炳的目的就是劝黄锦老哥别收留白榆,同时看好陆白衣,让白榆有多远滚多远。
慈眉善目的黄太监笑眯眯的说:“最近想在西山重修一处庙宇,就是手头不太方便。”
陆炳醒目的说:“这钱我出了,但名义还是黄公你的,功德也是你的!”
到了黄锦这个年龄和地位,几乎已经没有可追求的了,最大爱好可能就是积攒功德。
黄锦老家在洛阳,那所着名的白马寺就是黄锦捐钱重修的。
说起来黄锦黄太监信佛,却能与迷信方道、反感佛教的嘉靖皇帝和睦相处,听起来也是挺神奇的。
等到再次天亮后,宫门打开,外面的最新消息一股脑传进西苑,陆炳的脸色就垮了。
如果用五百年后一句游戏术语形容陆炳现在的心情,那就是“一通操作猛如虎,一看战绩零杠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