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座前将军提议以女子入药时,孤应了。
再毒发时,座前将军便去营中寻人。
诸君,孤到底算是个幸运的人。
你们猜,孤遇见了什么人?
孤这一夜遇见了她。
吾妻,阿磐。
因而孤庆幸自己应了。
诸君,你们大抵不知道孤初见她时,她是一副什么模样。
那时候,她才十八。
落了满头魏地的雪,蒙着眼睛,小脸煞白,鼻尖与唇瓣通红,这红白二色在她脸上相映成彰,似玉石里自然生出的一抹红。
她出落得极好。
不必看见眼睛,孤就知道那是个绝色的美人。
孤大业未成,不沾女色,然还是对一个不曾露出眼睛的人心头漏了一跳。
初时,孤只为解药,因而待她粗暴。
寒冬腊月,青铜案凉得似玄铁寒冰,她赤身趴在上头,必冷极,疼极,怕极,定也屈辱极了,却忍着不哭,一句话也不肯求。
孤至今仍清晰地记得当时沉重的铁链撞击青铜案的声响。
孤中毒至深,要了她一夜。
后来每每想起,无不愧怍懊恼。
那时的谢凤玄怎就不知要为她铺一张温软的帛被呢?
诸君,孤心中抱憾已久。
天亮时,孤瞧见了她颈间的玉璧。
玉璧不过一半,孤一眼就认了出来。
诸君知道,以玉璧为凭,孤曾有婚约。
玉璧就在孤的手中,可孤当时不曾相认。
到底出自中山,难免不是细作。
何况玉璧不过一半,背后到底还有隐情。
诸君,孤真是个多疑的人。
只是终日行在刀尖走了,难免小心,但愿诸君不必嫌孤多疑。
好在孤那夜不曾赐药。
第三日,孤留她在中军大帐了。
十八岁的阿磐,她真是温顺又安静的人啊。
安静跪坐一旁,温顺垂眉低头,孤帐中议事时候,她安分知足,连眼帘都不曾掀起片刻。
孤心里喜欢。
这样的人不像细作。
孤打算留她了。
孤留她前,与她饮了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