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徐彦辉拖着小男孩儿往岸边游的时候,终于从惊慌中缓过神来的小男孩儿惊恐地看着即将完全沉没的大巴,突然尖叫起来。
“我妈妈!我妈妈还在里面!靠后面那个座位!”
徐彦辉心头一紧。
大巴车下沉的速度太快了,水面上的部分只剩下不到四分之一。
更多的车窗被水淹没,里面还有更多绝望的人在拼命的挣扎。
时间不多了!
徐彦辉看到岸边上已经聚集了一些人,有人在大声呼救,有人试图寻找绳索之类的救援工具,但远水难救近火。
徐彦辉只能再一次回身义无反顾的往大巴车的方向游去。
没经历过在救助落水者的人可能不会想象的到,只是短短一会儿的时间,仅仅是岸边往返了两个来回,徐彦辉的体力就消耗巨大。
甚至都有点脱力的迹象了。
这就是为什么明明水性非常好,甚至有些人还接受过专门的游泳训练,但是在河里救人的时候总是避免不了牺牲的原因···
救人,就是在和死神赛跑。
而徐彦辉的体力,也在逐渐逼近极限。
每一次的拼命游动,都有可能是最后一次···
他挣扎着一次又一次的往返于已经完全沉没的大巴车和岸边之间,到了最后,连他自己也记不清楚到底救出来了多少个人。
他的意识逐渐变的模糊起来,每一次的游动都好像是全凭着肌肉的记忆···
当他再一次从水底的车里拽出一个呛了水、几乎失去意识的中年妇女时,徐彦辉感觉自己全身的肌肉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他一只手紧紧箍住对方的腋下,另一只手机械地划着水,双腿如同灌了铅,每一次蹬踏都变得异常艰难。
冰冷的河水不仅带走了体温,更像无数只无形的手,将他向深渊拖拽。
每一次的挥动胳膊,都是对体能的极限榨取。
身体里仿佛被扎进无数根钢针一样,钻心的疼···
离河岸还有十多米的距离,徐彦辉的速度明显的慢了下来。
他的视线开始模糊,耳边除了水流声和远处岸上隐约传来的呼喊,只剩下自己沉重如风箱的喘息和擂鼓般的心跳。
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但是手臂却再也抬不起来,划水的动作变成了无意识的挣扎。
“坚持···快到了···”
他想对拖着的妇女说句话,却发现连发出声音的力气都没有了。
下一秒,一股无法抗拒的无力感彻底淹没了他。
一直紧绷着的弦,还是断了。
他的手臂松开了,身体不再试图浮起,任由冰冷的河水漫过头顶。
整个人都好像是随风坠落的枯叶,慢慢的,慢慢的往河底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