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家晃了晃酒壶,撕开了空间,身形消失不见,
道宫之内,又安静了下来,只听到噼噼剥剥的炭枝折断的声响。
狐奴儿走了进来,匍匐在喜山王身前。
喜山王放下了红薯,一手抚摸着狐奴儿柔顺的背毛,一只手往柴堆里添了些柴火,叹气道:“老画和我是多年的朋友了,他到底还是看出来了。”
喜山王心里有一个愿景,他总是希望,有朝一日,井国能改个名字——狐国。
画家便是瞧出了他心中的愿景,借着“办事”的名义,在此敲打敲打他。
“老画是个好人,他是真的不想我死。”
“大王,狐丑儿生着闷气儿呢,他说我们本不该是那般飞扬跋扈的人,今日欺压流云寨,他心里也很是难受。”
“受委屈了,你与狐丑儿,各自带上一份贡物,下山后,偷偷交给李幕村,他会让大长老的事情,真正的平息下来,同时也平息流云寨的怨恨,若是不主动平息,李幕村的大长老,当得也是心焦气燥的。”
“大王,你说画家为什么要让咱们扛下杀了大长老的黑锅?”
“为什么?为了周玄呗。”
喜山王说道:“画家从不胡乱使用他的权力,今日既然使了,那必然是为了某个人?这个人,只有可能是风头极盛的那位明江府小先生。”
“听说那小先生是个人物。”
“他还是位好说书先生呢,狐书儿最近总给娘娘们将他从周玄那儿听来的书,娘娘们听完很高兴……”
喜山王说到此处,便眯眼打着盹,说道:“妖族偶尔能出些惊艳人物,可出来一位之后,便数百年内青黄不接,但人族却不一样,不愧是万般生灵之中最灵的族群,总能一代接着一代的出些才俊来……周玄……我对他也有些兴趣了……”
……
东市街,周家净仪铺,
周玄坐在躺椅上,闭目思考着“九蛇之神”为什么不会降临。
至于李九木的新魂,已经交由城隍道观里的眼睛们去拷打记忆了,等拷问得差不多了,他再进秘境捡现成的就行。
一道空间裂缝,蓦然生出,画家走了出来,说道:“小先生,大长老的死,有人背锅了。”
在周玄从流云寨回来之后,便清楚“芨芨草”、“芝麻酱”这两位会员,没有足够的能力给李九木的死善后,他便找了画家出面平息事端。
“多谢了,老画。”
“这都是小事,今日古树金钟的愿力?”
“我已经指引着愿力去了游神司。”
周玄的「意志天书」,清空了愿力,那天书如玉的色泽,又在重新积攒之中。
“那便好,那便好。”
画家最近的心思,大半都在花在古树金钟之上。
周玄则冷不丁的问道:“老画,阴堂血祭的事情,你了解多少?”
“不少。”
“那我问你,有没有一种可能,血祭的大典进行了,但那些邪神却不会降临?”
“不会啊。”
画家说道:“血祭就是为了接引邪神降临,哪有做了大典,邪神不来的。”
“那今天就遇上怪事了。”
周玄将“九蛇之神”的事情,跟画家讲明白了,还特意强调,流云寨的血祭一定会举办,但九蛇之神一定不会降临。
“会不会是那李九木胡乱讲的?没有道理不降临的。”
“事出无常必有妖。”
周玄说道:“如果说九蛇之神不降临,那石家寨的骨神会不会也不降临……其余的邪神,会不会都不降临?”
“也许九蛇之神不降临,只是一桩巧合呢?”
“是不是巧合,等着信就好了,我已经找人在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