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山河看着这惨烈的场景,可他知道,现在不能心软——一旦盾墙被破,后面的鞑子步兵和两翼的骑兵冲上来,他们这九百人就全完了。
雪地里的血已经积成了小水洼,踩上去“咕叽”作响,黏糊糊的让人恶心。
汉军旗士兵的尸体堆在盾墙前,像一堵矮矮的肉墙,剩下的人眼里早就没了之前的恐惧,只剩下麻木和绝望。
他们冲了一次又一次,前面是修罗卫的长矛,后面是鞑子的屠刀,每一秒都有人倒下,胳膊、腿在雪地里滚得到处都是,连喊疼的力气都没了。
突然,一个汉军旗老兵扔掉了手里的锈刀,朝着旁边的树林疯跑:“老子不打了!死也不当鞑子的替死鬼!”。
他的吼声像一根导火索,瞬间点燃了所有人的崩溃情绪。
十几个士兵跟着他往旁边冲去,剩下的人也开始四散奔逃,有的往雪沟里钻,有的直接跪在地上磕头,连反抗的勇气都没了。
鞑子刀斧手见状,立刻挥刀去砍逃兵,可逃兵太多,砍了这个跑了那个,刀刃都砍卷了刃,也拦不住溃散的人流。
那个络腮胡佐领气得哇哇大叫,猛地将手里的马刀劈向身边一个跪地求饶的汉军旗士兵,人头滚出去老远,他却朝着身后的骑兵嘶吼:“别管这些废物!冲!踏平他们的盾墙!”。
两翼的正黄旗骑兵也早就按捺不住,听到命令的瞬间,八百只马蹄同时发力,踏得积雪飞溅,地面都在微微震动。
骑兵们俯身贴在马背上,马刀斜指前方,明黄色的甲胄在雪光里晃得人睁不开眼,马蹄声像惊雷一样滚过来,连寒风都被这股威势压得变了方向。
他们分成两队,像两把锋利的弯刀,朝着修罗卫的两翼切了过来,马嘴里的白气连成一片,远远看去,就像两团移动的白雾,带着死亡的气息。
与此同时,鞑子步兵也扔掉了手里的汉军旗俘虏,举着长矛、弯刀嚎叫着冲了上来。
他们的吼声里满是残忍的兴奋,有的士兵甚至咬着牙,眼睛通红,像是要把修罗卫生吞活剥。
两百人的步兵队伍排成密集的方阵,长矛斜刺天空,像一片钢铁丛林,每一步都踏得坚实,雪沫子从他们的靴底喷出来,气势汹汹地朝着盾墙压过去。
赵山河脸色凝重,手里的长刀握得更紧了:“盾墙收缩!左翼右翼弩手准备!射击!”。
他的吼声刚落,修罗卫的盾墙立刻往中间缩了缩,左右两翼的弩手立刻端起军弩,对准冲来的骑兵。
“射!”随着赵山河的喊声,五十支弩箭同时离弦,朝着骑兵射去。
“噗噗”几声,几个骑兵应声倒地,还有一些骑兵被甩出去老远,摔在雪地里还没爬起来,就被后面的战马踩成了肉泥。
可骑兵的冲锋势头根本没减,后面的战马踩着同伴的尸体继续往前冲,马刀挥舞着,已经快到盾墙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