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这来的主要目的当然就是不想到时候被你迁怒。”
“……”
“没有详细的执行方案,不要太高看忧国骑士团的组织能力,这种松散的半军事组织仓促之间能做到这种开球之后看着打的套路已经算很不错啦。”
“……”
“你说得对,运动场那种半封闭环境会使得这种计划具有很强的容错性。”
“……”
“那是你的事情了,辛达。忙完这事之后你该把费沙交给我了。”
“……”
“在拿到费沙总督之前我恐怕没法给你太多的帮助了,现在的局势非常微妙,死神和幸运女神结伴而行的奇观大概百年难得一见吧。”
“……”
“不是后悔不后悔的问题,很多时候是局势的变化推着我们走不是么?”
“……”
“嘛,不管怎么样我们都是朋友。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开始有些畏惧你了。”
纳瑞从灯光的阴影下站起身来,他拿起放在桌上的帽子似乎准备离开了。辛达没有起身相送的意思,他的手指在桌面上来回的做着圆周运动。
“我至今都认为救国军事委员会做的最蠢的一件事件就是试图通过拘押某人来逼迫你就范。”
“是么?”
“当然。”纳瑞总经理戴上帽子将自己的脸大半遮蔽在阴影之下,“你威震救国军事委员会的雄姿我事后听说了。你干得真是漂亮,没有人能比你做的更好了。杨威利也不行的。我比谁都清楚你绝不是口头上的威胁而已,实际上你会做的绝对比说出来的更多。”
纳瑞用手指捏着帽檐犹豫了下,似乎在担心接下来的话语会不会触怒对方。时局的激烈动荡对人心造成的细微影响这个时候形成了质变——按照地球时代东方的说法,星辰的排列位置会对大地上的人和事物造成奇妙的影响。强烈的好奇心战胜了恐惧。
“一贯不动声色低调行事的你,变成那副放纵欲望的下流模样,是不是很享受呢?”
辛达没有回答这个可怕的问题,他沉默的看着手指划定的范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胆瓶的铅封一旦开启,想要封回去可就难了。所罗门大帝已经去世了不是么?”
纳瑞没有等到想听的答案,于是他欠了欠身,像个温文尔雅的绅士一样转身离去。这个时候辛达低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那声音阴冷而低沉,如同从寒冰地狱吹出的冰风一样。灯光将辛达的背影拉的很长,从纳瑞的角度看过去就像一个摇曳着身姿窥探着人心的魔鬼一般。
“封印的力量从来就不是来自大帝的神力,而是善变而又难以把握的人心。”
纳瑞惊讶的回过头来,这并不是他预料中的答案。座椅上的辛达在轻轻的微笑着。
“伟大航路上的景色经常让人流连以致忘记起航的目的,对于我来说,早就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我从来不认为自己是纯粹的好人啊。谢谢你今天来,纳瑞。”
辛达的手指停止了圆周运动,他站起身来朝着纳瑞伸出手。
“希望下次见面的时候我们依然是朋友。不管你是纳瑞总经理还是纳瑞总督亦或是别的什么。”
纳瑞握住辛达的手,辛达的手指有力掌心隐隐传来的脉动稳健而悠长。纳瑞自己的手掌心则有些潮热。
“我想不出我们有什么理由要敌对,不管我是主教还是总代表还是总督,亦不管你是提督还是委员。”
两个身份古怪的人好好的握了一阵手,互相道了珍重之后便分开了。
送走纳瑞总代表之后,辛达没有再接见别的人,他安静的坐在座椅上陷入了深度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