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达娜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望着怀中的替身孩子,眼神重新变得坚定,“为了阿米尔,我必须活下去。”
而就在不久后,守在殿外的辽兵竟自乱了阵脚,只因为撒马尔罕城被攻破的消息传了过来。
有传闻说,耶律洪心被北疆人抓住了,也有说被当场斩杀,还有传言逃走的。
总之,耶律洪心的下落不定,但是城墙肯定被攻破了,北疆骑兵进城了。
于是,原本森严的守卫瞬间溃散,辽兵们顾不上耶律洪心“看好王太后和苏丹”的命令,满脑子都是带着这些日子里,从王宫中偷抢来的财物溜走。
而在这混乱之中,艾达娜同样也成为了乱兵们的猎物。
三名辽兵没有和其他人一样逃走,而是折返回来,眼神贪婪地盯着殿内的艾达娜,搓着手狞笑道。
“反正城都破了,不如玩玩这西喀喇汗国的王太后再走。”
“没错,这辈子咱们就是当牛做马的命,可要是玩过一个王太后,就算死了,也值了。”
“这么年轻就守了寡,肯定寂寞难耐,正好咱们兄弟帮帮她。”
“哈哈哈~”
看着眼前三名辽军猖狂又贪婪的步步走来,艾达娜脸色瞬间惨白,不断后退,声音因恐惧而发颤:“你们敢?”
“我是喀喇汗国的乌姆,耶律洪心还没死,你们就敢以下犯上?”
“耶律洪心都自身难保了,还管得了你?”
为首的辽兵一把推开挡在艾达娜身前的侍女,“啪”的一巴掌将她抽倒在地,对着身后士兵喊道:“把这丫鬟拖到后面,给兄弟们乐呵乐呵。”
“这王后,老子先尝鲜!”
侍女被两名辽兵拖拽着往外走,哭喊着求救,衣衫很快被扯得凌乱。
艾达娜看着眼前的屈辱,愤怒与恐惧交织,却只能死死攥着衣角,不断挣扎。
就在那辽兵伸手要抓艾达娜时,殿外突然传来一阵喊杀声,紧接着,一群手持弯刀的武士冲了进来,为首的正是艾达娜的父亲哈斯叶提。
往日里的他,总是穿着宽松的锦袍,圆滚滚的身子,脸上常年挂着笑呵呵的表情,是撒马尔罕城里出了名的“和善胖子”。
可此刻,他身上的锦袍换成了利落的皮甲,脸上的笑容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艾达娜从未见过的狠厉。
他挥刀砍倒那名辽兵,厉声喝道:“谁敢动我女儿。”
其他的辽兵见状,哪里还敢恋战,慌忙扔下侍女,抱着财物狼狈逃窜。
哈斯叶提是一个商人,之所以冒死杀进王宫救下自己的女儿,并非真正出自父女亲情,而是利益使然。
他的女儿是西喀喇汗国的王太后,外孙是西喀喇汗国的苏丹。
只有保住女儿的性命,保住‘王太后’这个名头,他才能保住自己的荣华富贵。
哈斯叶提快步上前,扶住浑身发抖的女儿,又让人扶起衣衫凌乱的侍女,沉声道:“北疆人已经破城了,王宫护卫溃散,我趁机带了奴仆冲进来的。”
艾达娜脸色惨白,神情惊恐,但随即又面露苦涩,感觉是理所当然。
北疆人连花剌子模的象兵都能碾碎,破一座撒马尔罕算什么?
她望着殿外混乱的宫道,悲叹道:“撒马尔罕这座千古名城,如今竟成了任人践踏的地方,谁都能骑在头上……咱们赶紧跑吧。”
“跑?往哪跑?”
哈斯叶提摇头,眼神笃定:“北疆人有十万骑兵,早就把撒马尔罕围得水泄不通,草原上到处都是他们的人,根本跑不掉。”
“不如留下来。”
“留下来?”艾达娜震惊,目瞪口呆。
哈斯叶提却是重重地点头说道:“咱们喀喇汗国从未与北疆为敌,与北疆人没有生死大仇,他们没有必要对咱们下死手。”
“你是王太后,只要咱们主动臣服,满足北疆人的胃口,他们不仅不会杀咱们,说不定还会让咱们重新掌权。”
艾达娜沉默了。
父亲的话没错,逃跑无望,臣服或许是唯一的生路。
可一想到北疆人破城后的凶残传闻,她还是忍不住发抖:“可……可北疆人要是不接受臣服,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