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凌摇了摇头,轻叹一声。
“自我回京后,母亲气色是比往日好些了,只是心里一直担忧着长姐,时常后悔当年让长姐卖身为妾一事。”
“不过当年若非夫人多给了些银子,卫家断不会有今日。”
王若弗攥着手帕,干干笑了两声,“都是陈年旧事了,还提它做什么。”
“当年也是瞧着你长姐跪在街头,实属不易,些许银钱不过是举手之劳,哪当得你这般记挂。”
“明丫头如今颇得圣宠,柳哥儿在武学里处处拔尖,你长姐也算熬出头了不是?”
卫凌淡然一笑,先前明兰已在信中言明,卫恕意中毒一事与她无关。
她执掌盛家时,也不曾真的苛待过卫恕意,最多言语上找些不痛快。
不过卫凌懒的继续绕关子,轻声道:“夫人说的是,只是在下今日前来,实在是有件不情之请。”
此话一出,盛纮将送到嘴边的茶盏又放了回去,扭头和老太太相视一眼。
“实不相瞒,在下这些年倍感亏欠长姐,母亲身体孱弱,一直念着长姐能够获得自由身。”
“得知长姐遭歹人陷害中毒昏迷,更是心急如焚,多日茶饭不思。”
“此事于盛家不过是一纸文书,于卫家却是天大的恩情,若魏国公应允,卫凌此生感念。”
说罢,卫凌站起身,拱手一礼。
盛纮对此早有准备,他轻叹一声,扭头吩咐冬荣去书房取来放良书。
“既是家中老太太心愿,我自不好再强留,让她重归卫氏门庭,也算是我为当年的疏忽,补赎一二。”
卫凌再次一礼,“多谢魏国公开恩,了却我母子多年心愿,往事就莫要再提了。”
“说的是。”盛纮当即应声。
盛老太太缓缓抬起眼帘,将目光放在王若弗身上。
“把刘小蝶的卖身契找出来,她伺候卫氏多年,忠心耿耿。”
“卫氏既已重归本家,身边自然要有贴心人跟着,总不能让她孤身一人回去。”
王若弗连连点头,一个女使而已,她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好,儿媳这就去办。”
不多时,冬荣取来放良书,在盛纮的示意下,直接交到卫凌的手中。
另一边,卫恕意站在屋内,眼眶微微泛红,满心不舍的看着盛长柳。
若非卫凌和明兰二人极力相劝,她断不会现在就离开盛家。
“小娘不必伤感,舅舅说了,他还会进宫向官家为您请封诰命。”
“有诰命在身,小娘今后大可挺直腰杆,每逢年节还能进宫和六姐姐见面。”
“儿子得空就去卫家看您,等将来儿子能自立门户,便再将小娘堂堂正正接来团聚。”
盛长柳说话间,目光清澈而坚定,卫恕意轻轻吐出一口浊气。
眼下海朝云拿着管家权,王家论起来也不如卫家得势,王若弗自不可能为难盛长柳。
“好,小娘等着,在盛家要听你父亲和二哥儿的话,尤其是二哥儿,他的话,必定是真心为你考虑的。”
“放心吧,儿子明白。”盛长柳郑重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