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想好啊?小宝以为我还没想好姚二胖的继任者——要不就叫我哥?
我抖了一下,说没事儿,我们圈子里那么多男性朋友呢,总能找个合适的。
圈里圈外不一样,找个圈子里的人当伴郎是个多慎重的事儿,得放在在所有亲戚朋友面前看呢,你就不想找个靠谱的呀;再说,你有几个圈外的朋友?
然而我一想到乔谦山就头疼,跟小宝说这事儿再议,你容我想想。
于是我跟小宝翻了半天黄历挑了个礼拜一,意气风发地一块儿上民政局去把证给领回来了。
小宝拿着大红本本特别兴奋:“陆路我结婚了!你看!我结婚了!我再也不担心家里催我啦!”说完仰天长笑,身体扭动得简直要抽筋。
“哎哟行了我的老婆大人。”我把她拽进车里,“不嫌丢人啊,再说你在外面吼的内叫什么话,不怕别人听见瞎想啊。”
“我高兴。”小宝抱着结婚证使劲儿亲了一下,“这宝贝儿得放好,好不容易骗回来的。”
“得,你以为谁稀罕那玩意儿,别人拿着又没用。”
“这不……老人家看了高兴么。”小宝垂眉又仔细摩挲了一下证书边缘,“……真不容易。”
我拍拍她头顶:瞎想什么呢,不都过去了么。好日子在前头呢。
领证这天我爸妈专程带着我的爷爷奶奶和外婆从凫州开车过来,连同小宝的爸妈和尚在人世的几个祖辈一起,晚上在乔家的本宅里张灯结彩,两家的直系亲属在一块儿兴高采烈吃了顿团圆饭。
乔家为了这顿家宴在外面的酒楼里临时请了厨子回来掌勺,开席时鸡鸭鱼肉凉菜茶水点心摆了满满一大桌,是我出入乔家几年来前所未有的隆重。祖辈的老人们坐在餐桌的最上首,我跟小宝坐着次席,然后接下来才是两边的父母,最末是乔谦山。
我妈妈拉着小宝又哭又笑,胸口不知正荡漾着怎样的情愫;她执着小宝的手细细看了半天,满怀慈爱地说看,哎呀我们陆家的媳妇儿从来都是这么漂亮。乔太太席间又想起前些日子小宝那个早夭的孩子,也跟着眼泛泪花儿。男人们倒是都很镇定,席间间或还谈论着房市和股经;轮到敬酒的时候才一个个都像被点燃了一样,两眼放光地说起些琴瑟和鸣白头偕老的吉祥话。
有时候我也觉得,一想到这些美好祝愿和欢乐场景都是骗来的,心中就不由难受了起来。
酒过三巡时长辈们坐在一起畅想未来,笑得连牙花子都在外面。小宝的爷爷忽而慢悠悠看向乔谦山:“小宝也出嫁了,下次轮到大山娶一个进门来。”
小宝外婆跟着笑眯眯朝那边看:“大山,有对象了没有哇?”
乔谦山一怔:“嗯?”
说着那目光不知怎么地就飘到我这边儿来了。
18 海南(1)
这可不是我处心积虑安排的,一切都是……嗯,天意。
我跟小宝原本预计的是领证以后就住进新房子里。新房是三居室,我一间她一间还带个小书房;我跟她约好了结婚之后至少在一块儿住一年,别往家里带人,要是谁有个什么生理需要的就各自把人带到婚前小据点去。结果两边的家长坚决反对,说婚礼前绝对不能住进新房,婚礼当天新郎得到新娘家来接人,洞房花烛之夜才能动用新房,这是规矩。
我跟小宝挺郁闷地把各自的洗漱用品从新房里搬进去又搬了出来。
收拾新房的时候小宝一脸狐疑地问我:你跟我说实话,你跟我哥之间是不是有什么?
我心里一虚,挥挥手:能有什么啊,你别乱猜。
那那天我外婆问他有没有对象的时候他干嘛看着你?
人就是碰巧看了我一下,你想那么多干什么。
什么呀,你别跟我装糊涂,我哥就是你喜欢的那一型儿。
你知道我喜欢什么型儿。我埋头捡起一张报纸假装对经济版感兴趣。
我就知道。她不依不饶地把报纸从我前面拨开:你们那天的眼神都不对,目光一直不敢接触,一看就有事儿。
我哼哼了一声儿,决定不理她,继续埋头研究金融热点。
小宝哗啦一下把报纸给我分尸了:坐好!老实交代!我现在是你老婆!我要对你的感情状况负责!
去……去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