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这片刻的停留,却让她的心越发的摇摆不定,云知意克制着不顾一切阻碍与他相守的冲动,决绝的转身离开。
贺临渊在席间遍寻无双不见,心头疑窦更深。他离席回到自己房中,本想静一静,却在目光扫过书案时骤然凝住。
自幼在军中摸爬滚打磨砺出的敏锐,让他察觉到了空气中一丝极淡的、不属于这里的幽香,以及……书案上那看似正常的宣纸上,几近消失的淡痕终于被他捕捉。
他凑近细看,指尖拂过那微不可查的凹凸,辨认出那行茶水混着极淡的墨写的警告。
“父亲!”贺临渊脸色骤变,抓起那张纸,疾步冲向贺筑诚的书房。
烛火摇曳,寿宴上裴玄璟一系的人引发的各种喧闹刚刚散去,映照着贺筑诚刚毅而疲惫的脸。
他听完儿子的叙述,又仔细审视了那几乎消失的字迹,眉头紧锁,如同沟壑纵横的山峦。
这消息来得蹊跷,却又直指要害,而此次巡防是裴相亲自下令,以新帝考察为名……若真有人设伏,幕后主使,呼之欲出。
他眼中闪过一丝痛楚与了然,裴玄璟始终忌惮他手中镇北侯府的兵权,这早已不是秘密。
“父亲,我们取消巡防!或者改变路线!”贺临渊急道。
“不可。”贺筑诚断然摇头,眼神如磐石般坚定,“旨意已下,若临阵退缩,便是抗旨不遵,届时不仅兵权不保,阖府上下恐遭牵连。况且,若真有伏兵,改变路线也未必能避开对方耳目。”
他走到墙边,取下悬挂的佩剑,摩挲着冰冷的剑鞘,眼中是视死如归的决然。
“此事为父知晓了,我会与副将仔细商议对策,你且安心回去休息吧。”
背地里的弯弯绕绕,他不能与临渊细说,只要他不知情,裴玄璟或许还能觉得他有可利用的价值,留得青山在,将来才有反击的机会……
他唤来自己最信任的副将,从怀中取出一枚沉甸甸、雕刻着雄鹰展翅的青铜兵符,郑重地交到副将手中:“若此次巡防我未能归来,此符,务必亲手交到临渊手上!镇北军,只认此符,只认贺家血脉!绝不可落入裴玄璟之手!”
副将紧紧攥住那冰冷的虎符,仿佛攥住的就是将军最后的嘱托和千斤重担,裴相一系的针对,让他们镇北军真的很不好过
,裴相这是终于按捺不住对将军出手了吗……
副将眼中满是不甘与屈辱,但如今裴相在朝中独揽大权,他们似乎真的只能坐以待毙,反抗都显得无力至极。
两日后,苍梧边境,落鹰峡。
贺筑诚一身戎装,骑在战马上,脊背挺得笔直,明知前方是死局,他依旧率领着亲卫,踏入了这狭窄险峻的山谷。
阳光被高耸的峭壁切割成碎片,投下森冷的阴影。
果然,行至峡谷最深处,异变陡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