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延年皱眉沉思,赐福能被复制,是因为它不具有唯一性,但道具恰恰相反,或许有功能相似的道具,但每个道具都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如果你真是夏荷,为什么会犹豫?”
“因为我怕了。”
夏荷做出了解释,“我的身份暴露后被关进了诸眠地,迎接我的是断手断脚、绝食、还有被水银灌体的痛苦。我的赐福被保留了一部分,我一直死去,又一直复活,在那狭小的棺材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体验过那种感觉吗?”
慕延年摇了摇头,“虽然我能回溯时间,但这种持续性的痛苦我并没有体会过。”
“所以你并不能了解我的心境,那种痛苦没有尽头,只能硬熬。我怕了,怕任何痛苦再被施加到我身上,更何况当时那个花枝招展的男人还在不断用赐福折磨我。”
慕延年语塞,夏荷解释的话语竟让他升起了认同感,他确实没体验过持续性的折磨,但也是用身体实打实的承受伤害学习他人的赐福。
时间能回溯,伤口能回溯,但那种痛感慕延年深有体会。
但有同感不代表相信,从档案里记载着夏荷的狠辣程度来看,他绝非是这种能被轻易摧毁心智的男人。
但事到如今慕延年也摸不准“夏荷”的目的是什么,再加上现在自己的弱点已经暴露,不管夏荷是真是假,他不想把人逼得太紧。
最终慕延年叹了口气,“可能真的是我多虑了吧。”
“没关系,我原谅你了。”
“你不要得寸进尺,我还是对你抱有怀疑。”
夏荷摆了摆手,“行了行了,说不定你再多用几次赐福就记不得这些了,还谈什么怀疑不怀疑。”
慕延年偏过头望着右手的玻璃屏障,“休息的也差不多了,走吧。”
“走去哪儿?”
“找齐思雨。”
“怎么找?”
慕延年手指弯曲敲打着屏障,“这家伙跟了一路,你都没有察觉到吗?”
“谁?”
“王吘。”
玻璃屏障表面掀起阵阵涟漪,王吘从内探出身形,“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你身上散发的臭味隔老远我都能闻到。”
夏荷诧异,“你们俩居然认识?”
慕延年冷笑,“我想杀他很久了,但这家伙就像是只蟑螂,怎么杀都杀不死。”
夏荷又对王吘问道:“你既然一直在我们附近,为什么不出来?”
“我不知道那六个核心赐福者有没有潜伏在你们身边,如果他们在的话,我出来就是送死。”
“我还以为你不怕死。”
王吘轻声细语,“我说的死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死,落到他们手上,只会受到比你在棺材里更加恐怖的对待。”
“苦难圣堂的创造力还真够丰富的。”
夏荷偏过头看着慕延年,“听你的口气,你和王吘之间是有私仇,现在你要杀了他吗?”
“不,我还指望他给我们带路。”
“你怎么知道他能给我们带路?”
“这是他和基金会的交易条件。”
王吘揉着眉心。
“当初我找后路的时候,不止找了午夜弥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