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两件完全不相干的事,每一件事我都有我自己的考虑,我做好的决定,从来不容你来干涉。
你能握住千百朝官的短脚,按照他们的喜好给他们塞女人,以至现在掌握大半朝廷,只手遮天,怎么就是不懂我的意思呢?!”
她站起身,走到他面前,将自己的手举起来:
“现在让我回去成亲、拜堂,我的损失就还能挽回,你给我松绑吧,马上。”
谢春深是真的不懂了。
他直视她的眼睛,里面终于没有了算计和掩饰,只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最为简单的疑惑和不解,对眼前这个女人:
“为何你一定要离开我。”
木漪抿唇,将手缓缓地放了下去,望着他的脸,与幼年时记忆里他的面容重合,“你从来都没有变过。
忘恩负义,唯利是图才是你的本性。
你爱我,也许是一日,一月,一年,连你自己也不能确定何时就会改变心意,我对你的爱也是一样的。
当有一日我们不再爱了,那便是两看相厌的一对夫妻,恨不得除对方而后快,尤其是我,按你的雷霆手段,我还能有什么好下场?
我说了,我不傻。
所以我是绝对,绝对,不会嫁你的。”
谢春深在一阵心脏紧缩的麻木之后,突然笑了。
他也下了决定,负手而立,退至门旁,最后一丝昏红的光芒射在他半张脸上,形同妖魅。
“小舟,你可以不嫁我,但你也不能嫁给旁人。我是怎么样,你就要怎么样,我们两个,总要纠缠到最后。”
骂也骂了,讲也讲了,怎么也谈不拢,怎么也得不到一个痛快的解决。
木漪喉咙干痛,她咽了咽唾液坐回去,已经无话可说了。
手有些疼,她淡淡凝视他,有一种诡异的柔光含在内。
事已至此还能怎么办?
干脆抽身事外,看自己的好戏了。
“我觉得陈擅就快来找我了,我也没必要跑了,反而一会儿路上,还与他擦肩错过,你先给我解绑,太紧了,勒的我不舒服。”
谢春深端看她半晌,过来为她松了鞭子。
手腕处确实已有些青紫的磨痕,他没说话,静静用嘴吹过那些要破皮的地方,掏出药为她涂上。
低声问:“成婚应要有洞房。上回见你那般,应该还是舒服的,要上床吗?”
他说的一本正经,丝毫不带笑意,像是在与她谋什么杀人越货一般。
木漪也不含笑意地看着他,细致的眉头微微蹙起,转了转手腕:
“不用了,我现在没有那个兴致。”
他转而俯身下来,含住她点成樱红的唇,舔净了口脂,睁着眼亲了她两口。
木漪没回应亦未推拒,习惯了谢春深的触碰之后,她不是很在意这些。
自己可与他真是一样的罔顾人伦,奸邪心肠,两个人在一起,恰应了那句“狼狈为奸”。
*
老主公周老,便是陈擅那位外祖。
听完丧讯,他疯了似地往回赶,将迎亲的队伍甩在后面不管不顾。
亲伍一下变得群龙无首,稀稀拉拉不成气候地回到了陈家。
可喜已成丧。
陈擅入内间去见周老遗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