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墨玄必亦乐见此事,而灵药于他与张明远或非无用。
其后半小时他与赵兰闲谈,多关乎琪琪近日行止。
闻她竟出乎意料乖巧,林昭然稍觉宽慰——此番轮回他离宅较往昔更频,原恐她因此闹腾。
唯数日前她摔了几只盘子却未告知,颇令人恼。
若早言明,他或可以术法修补。
如今碎片早弃,只得赔钱予赵兰。
倒非负担不起,但终归……明日定要好生训诫这小淘气一番。
次日,林昭然坐于房中,身侧书册堆积如山。
有些是寻常典籍,自藏书楼借阅或坊间购得;另些则取自织网者宝库所藏,或盗自与入侵者勾结的邪教徒私藏。
他正寻觅任何或可助他急速精进之法,而不必依赵虚明所言行事。
可惜迄今所获甚微。此亦意料之中——若果有显而易见的速成之法,早该广为流传了。
故当门扉轻启,张明远踱入时,他反觉欣然,正好借机暂歇自派的任务。
见张明远亦翻动着手中厚册,他略觉有趣。张明远鲜少读书,尤是这般厚重典籍。
「有何趣闻?」林昭然好奇相询。
「并无,」张明远答道:
「是本医经。墨玄予我的。他连日絮叨,道时光回溯于医道研究再合适不过,求我多花时辰修习疗愈术法。显是有人告知他我擅此道。」
言至末句,他微瞪林昭然一眼。后者浑不在意。他本无必要向墨玄隐瞒此事,且确信若张明远当真推拒,墨玄必不会强求。
他转而切入此访正题。
「赵虚明之言,你意下如何?」林昭然问。
张明远顿时蹙眉,将书掷于旁侧书堆方答。
「教我不安,」张明远道:
「极是不安。红袍人岂非便是如此待我?但非说你不该行之。我虽存偏颇,亦明白赵虚明之理。若你觉不得不为,我不会阻你。」
「你初时积聚实力,可曾行此等事?」林昭然问。
「未曾如此,」张明远摇头道:
「即便彼时,我亦不喜心术。但我确曾攻袭他人,搜罗其私藏典籍与术法。通常我攻袭之人皆有正当缘由。或你可效法?只限有由头攻袭之辈?」
「此已是我现行之法,」林昭然道:
「或未尽全力,只因无暇专注于此。赵虚明之意正是此举犹有未足,谓我须不计目标是否正当,强取所需。」
张明远沉吟片刻,细思此节。林昭然静候其答,颇好奇他将如何回应。
「你可知,我所学术法泰半非由劫掠他人秘藏而得,」张明远终道:
「大多是我以银钱、恳求与缠磨,说动各方专家相授。
自然,部分皆因我是张氏最后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