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虚明默然自襟内取出一厚册笔记递与林昭然。
启视之,但见满纸名姓、住址并简短注记。
「此中诸人或可助你精进技艺、追查关键情报或材料。
然非皆愿相助,有时你所亟需之物,彼等断不肯轻授。
逢此情形……我建议采取更激进,乃至违律之法迫其就范。
」
待赵虚明言毕,林昭然只觉掌中笔记重逾千钧。
虽知是心神作祟,仍难释怀。
「您不知所求为何。
」林昭然涩声道,强抑将笔记掷还的冲动。
「大抵不知,」赵虚明颔首,「我平生未尝陷你般境地,纵遇之,亦疑能否应对。
尤在你这般年岁。
」
「您要我攻袭无罪之人,仅因彼等怀我所欲之物,」林昭然道:
「此等行径易蚀人心志。
我连对织网者下此辣手后皆寝食难安。
实不愿沦为习于此道之辈。
」
「那便权当未闻,」赵虚明道,「我只建言,无权强求。
若自觉毋需行此手段,或恐失却不可弃之物……便莫为之。
简略如此。
」
二人默然对视,林昭然指节攥得发白,紧攥笔记。
张明远惶惑无措,惴惴观望,似防二人争执。
最终赵虚明打破僵局,伸手将林昭然仍紧握笔记的手推向他胸前。
「无论作何决断,笔记且留着,」赵虚明道,「横竖有用。
」
言罢,赵虚明礼辞而去。
待其离去,林昭然最后瞥了眼笔记,愤而重掼于墨玄丹案之上。
「真是最糟的休整。
」他恨声道。
张明远默然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