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飞镰与碧眼大蟾蜍妖王战的天昏地暗,那压力如乌云压顶。雕飞镰双爪如钩,撕裂长空,带起阵阵金风,每一次扑击都似要将那蟾蜍妖王的厚皮抓出窟窿。可妖王碧眼圆睁,瞳孔中妖光闪烁,巨大的舌头如出膛炮弹,卷着腥风抽向雕飞镰,每一次碰撞都发出沉闷如雷的巨响,震得周遭树木簌簌发抖,落叶纷飞。妖王周身更有墨绿色的毒瘴弥漫,所过之处,草木枯萎,连空气都带着刺鼻的腥臭。
雕飞镰虽勇,却也不敢轻易沾染那毒瘴,只得凭借迅捷身法闪避腾挪,寻找攻击良机。
而两翼战场,更是惨烈。蚀骨宗弟子身着黑袍,手中法诀掐动,无数细小如牛毛的蛊虫便嗡嗡飞起,或化作黑线钻入金雕羽翼之下,或直接扑向雕目、口鼻。金雕们虽钢喙铁爪,力能搏虎,面对这些无形无质的阴邪蛊虫却也束手束脚。常有金雕刚啄翻一名弟子,便被数只蛊虫钻入体内,顷刻间便发出凄厉悲鸣,从空中直直坠落,羽翼迅速变得乌黑,好在云枫的防御符篆附身,可是这蛊虫仿佛是无穷无尽一般,许多的实力稍差的金雕躯体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烂。
幸存的金雕眼中怒火熊熊,却也多了几分忌惮。它们盘旋嘶鸣,凌厉的雕爪抓碎一只只扑来的蛊虫,却总有漏网之鱼趁着它们与弟子缠斗之际,悄然发动致命一击。这蚀骨宗的手段,当真阴毒至极,让习惯了正面搏杀的金雕一族首次感到了彻骨的寒意与棘手。整个山谷,一时间雕鸣、蟾吼、人喝、蛊嘶交织在一起,血光与毒雾相映,惨烈异常。
雕飞镰的三个孩子——凌风、裂石、穿云,羽翼尚未完全丰满,却已如三把淬了雷电的战刃,在云巅划出无畏的弧光。老大雕凌风生着铁灰色飞羽,俯冲时总如离弦之箭,利爪能轻易撕裂山风;老二雕裂石羽色偏褐,肩羽似覆着层岩甲,曾在与雪豹的对峙中,硬生生用翅尖撞碎过崖边坚冰;老三雕穿云最小,羽间带着星点金芒,却最是迅捷,能在乱云里折转腾挪,如一道流动的光刃。
那日蚀骨宗弟子趁夜袭扰巢穴,老弱雕雏缩在崖缝中瑟瑟发抖,成年雕们正与领头的蚀骨宗弟子缠斗,一时难以脱身。凌风率先冲下,迎头便撞上扑得最凶的头领,即使是蛊虫噬魂魔蛛腥风几乎舔到他颈羽,他却不退反进,左翅狠狠抽在蛛眼上,疼得噬魂蜘蛛发出惨嚎;裂石紧随其后,双爪扣住另一个弟子的脊背,任凭魔蛛在他翅根撕开血口,仍死死将噬魂蜘蛛按在崖壁上摩擦,直到噬魂魔蛛混着血污粘满岩石;穿云则绕到敌人侧后方,用尖喙不断啄击蚀骨宗弟子的后颈,逼得它们阵型溃散,竟硬生生将十数个蚀骨宗弟子拖入缠斗。
血珠从凌风的翅尖滴落,裂石的肩羽被扯掉了一绺,穿云的尾羽也沾了毒涎,可三个小家伙没有一声哀鸣。凌风仰头唳叫,声震云霄,那不是示弱的悲鸣,是冲锋的号角——崖上缠斗的成年雕们听见了,原本有些滞涩的动作陡然凌厉起来:有老雕振翅撞向狼腰,有母雕用翅翼护住身后雏鸟,连平日里最谨慎的侦察雕,也学着穿云的模样,一头扎进狼群搅乱阵脚。
蚀骨宗弟子终是被这股悍不畏死的气势慑住,夹着尾巴窜回了青岚山脉以外。当晨光照亮崖壁,凌风正用带血的喙梳理裂石凌乱的羽,穿云则蹲在巢边,把捡来的魔蛛妖丹叼给吓哭的小雕当球踢。三只幼雕的血痕在阳光下泛着红光,却像给整个金雕族群的心上烙上痕印!,烙上了团永不熄灭的火——那是比雕飞镰的彪悍更动人的东西:明知羽翼未丰,却敢为守护而战;明知伤痛刺骨,却愿用血肉为族群筑墙。从此,金雕勇士们振翅时,总觉得云里藏着三道光,那光里有幼雕的唳鸣,正推着他们,往更高更远的险峰飞去。
鹰族族长雕飞镰的青铜色羽翼在月光下划出仓促的弧线,利爪本该如星辰坠地般撕裂对手,此刻却因左肩胛的旧伤传来撕裂般的剧痛而偏斜半寸。碧眼大蟾蜍泛着幽绿荧光的瞳孔骤然收缩,肥厚的趾蹼狠狠蹬地,带起漫天毒涎。
"嗤——"飞镰的战镰在蟾蜍背上迸出火星,却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白痕。他这才惊觉,几个月前坠入虚空裂缝中所受的伤口,竟在此时撕开狰狞的裂口,温热的血珠浸透了暗纹战衣。
"呱!"蟾蜍仰头喷出腥甜的毒雾,飞镰振翅急退,却牵动了伤处,身形在空中猛地一滞。就是这刹那的破绽,蟾蜍蒲扇般的前肢已带着腥风拍来,将他狠狠砸在青石崖壁上。
飞镰喉头一甜,强行咽下涌到嘴边的血沫。他曾以为凭借鹰族血脉的强悍恢复力,这点旧伤不足为惧,却没料到这只藏匿在迷雾沼泽的千年老蟾竟有如此恐怖的蛮力。战镰拄地撑起身体,肩上传来的剧痛让他每一次呼吸都如刀割,他望着步步逼近的巨大蟾蜍,第一次感到了久违的寒意——巅峰战力竟被这该死的旧伤折损了三成有余。
雕飞镰探手取出爆雷珠,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那蟾蜍碧眼骤缩,血盆大口已喷出腥风,舌信如紫电般射来。他旋身之际将雷珠奋力掷出,同时捏碎腰间另一枚传讯符。
轰然巨响震得林叶簌簌坠落,刺目白光中雷弧狂舞,墨绿色毒涎被冲击波炸得四散飞溅。雕飞镰借势倒掠三丈,衣袂仍被气浪掀得猎猎作响。那蟾蜍被炸得向后翻滚,背上疙瘩迸出腥臭汁液,却仍用后腿蹬地急追,口中发出嗬嗬怪响。
他足尖在树梢一点,借力折向东方。身后雷声未歇,却听蟾蜍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地面竟裂开蛛网般的纹路。雕飞镰不敢回头,将身法催动到极致,袖中短刃滑入掌心——这是他最后的防身手段。
忽然前方光影晃动,一道青芒破林而来。他心中一凛,却见是银白游隼的飞剑。原来传讯符竟引来了援兵银白游隼。蟾蜍似乎也察觉不对劲,愤怒地用前肢捶打地面,最终不甘地没入云层中,只留下滚滚毒雾在暮色中破灭。雕飞镰抚着狂跳的心脏,望着银白游隼焦急的面容,终于脱力般靠在古树上,冷汗浸透了中衣。
雕花木门在身后轰然作响,银白游隼的尾羽扫过地面时带起一串火星。三个孩子反锁房门时的哭喊声还萦绕在耳畔,但她顾不上了——那声穿云裂石的雕唳,像把烧红的铁锥扎进她心里。
她撞破的木门还在摇晃,木屑簌簌落在门槛。方才在房间里踱步时,利爪已将地板抓出四道深痕,孩子们塞进来的水罐被打翻在地,水流正顺着门缝往外渗。可当雕飞镰的身影出现在天际线时,所有的担忧都变成了尖锐的刺痛。
此刻她正敛翅落在断墙之上,晨雾在她银白的羽色上凝结成细小的冰晶。不远处的天空中的撕杀战场上,金灰色的雕影正在盘旋,每一次振翅都带起猎猎风声。雕飞镰爪下寒光一闪,竟是将对手的长舌生生折成两段,断裂的长舌在空中划出一道凄厉的弧线。
银白游隼的瞳孔骤然收缩。她认得那碧眼大蟾蜍——昨夜孩子们偷偷议论敌人的巅峰战力时,这只大蟾蜍可谓是榜上有名,她还啄过老三的手背,想阻止孩子们的胡闹。可现在,那碧眼大蟾蜍的残舌正躺在血泊里,而雕飞镰的利爪已经按住了长舌的跳动。墨娃惊慌失措下,急忙过来相救,仓促之间,被银白游隼顺势抢去了腰间的储物袋。等到发现了腰间的储物袋消失后,也没有胆子过来抢夺他的储物袋了,急忙就带着残兵败将迅速的撤离了青岚山脉,这次满怀希望的前来,却是没有想到金雕一族不仅仅有防御符篆,还有爆雷珠这种大杀器,让他的伴生蛊虫碧眼大蟾蜍差点殒命于此,他伤心的把碧眼大蟾蜍收起来,悻悻的返回了蚀骨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