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后来,连童贯自己都相信了这一番瞎话。
何灌虽然心中疑惑,但面上却毕恭毕敬,“只要童相公无事,那便是天大的喜事!只是眼下我军新败,究竟何去何从,还请相公示下!”
童贯深深看了何灌一眼,没想到这浓眉大眼的家伙也不是个善茬,上来就给了这么个试探。
毫无疑问,无论童贯给出何种建议,只要事有不顺,何灌一定会将责任推卸到他身上。
对此,童贯自有应对:“本官刚刚回营,诸事不知,何将军,不如你将周边情形报我知晓,之后再行决断!”
这是题中之义。
当下,何灌便在舆图上比划起来:“相公且看,据马公直所部溃兵禀报,如今白马溪上游已为太平军占据,这部太平军乘大船经运河入高邮湖,后用一船的炸药提前炸毁了堤坝,由于事发突然,马公直麾下伤亡惨重,残存人马也在太平军的袭杀下死伤殆尽!”
童贯吸了一口冷气,“原来如此,可太平军是如何知道我军在筑堤蓄水的?”
何灌摇了摇头,“无人知晓,后来发生的事情相公亲身经历了,由于中军大营所在毗邻白马溪,河水暴涨之后首当其冲,而我部后军距离较远,侥幸逃过一劫,事后,一共收整残兵二千三百余人。”
童贯皱起眉头,“你手中现在总计有多少人马?”
“一万三千,步骑皆有”
“退入六合,与折可存合兵一处!”
何灌自然毫无异议:“得令!”
煕河军拔营启程,很快惊动了巡视的太平军。
方腊知晓之后并未追击,而是将目光投向了淮河流域,“眼下童贯已令一万三千西军北上海州,我担心仅靠邓元觉与梁山残部抵挡不住,李俊,还要辛苦你走一遭,明日伱且带人走水路去接卢俊义一行,接到之后即刻领军走运河北上,海州不容有失!”
摩拳擦掌的李俊抱拳应诺,“方公放心,在下绝不误事!”
“好!你部水军先行,我领大军随后就到!”
“方杰,你领本部兵马留守扬州,若是官军来战,不予理会,只要严防死守,待我回城便是大功一件!”
“诺!”
“牛皋、乔正,你二人领军随我出征,此番先夺高邮、再某楚州,某要与邓元觉会师涟水!”
“全凭方公吩咐!”
方腊并未将希望全部寄托在招安身上,后世里,无数的经验告诉他,投降派没有好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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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西军损失惨重,在援军抵达之前必定蜗居一处,不敢有丝毫作为,而援军抵达江南,起码需要一旬的时间,这个时间空档,就是方腊北取楚州的机会!
对于客居他乡的西军而言,宣和三年这个新年很是难熬,他们本是河北子弟,因为江南乱事才集聚六合。
这一年的冬天格外的寒冷,别说来自河北的西军了,就连本地的厢军都有些熬不住,再加上后勤辎重接连被劫,军将们叫苦不迭,满腹怨气。
之前,扬州城外这一败,数万大军灰飞烟灭,只剩下熙河军一部兵马一路跑回六合。
期间,为了提振军心士气,童贯与何灌默许了军将劫掠百姓的行径。
从扬州到六合一百多里路,沿途百姓民怨冲天,间或有人在太平军的支持下获得武器,对熙河军后队乱兵发起袭击,虽然两败俱伤,却也让何灌大为恼怒:这帮乱民,西军若非为了保境安民,又怎么会流落至此?
不过是取些财物罢了,又未伤及性命,这些刁民何故造反?
难道全都从了方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