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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夫妇的互动全落在阿娇眼中。
一瞬间,馆陶翁主突然想明白为何她从回来就感觉不舒服了——魏云坐的,本来是‘她的’位置啊!
还有,
这场所谓的家宴,哪里算得上是‘家’宴??
小时候,每逢家宴,她都是紧挨母亲坐的,
然后两个哥哥陈须陈蟜一边一个,四个人共用一张长条餐案,你帮我切肉,我帮你布菜。
常常是吃着吃着,聊着聊着,一家四口就挤做一堆笑成一团……
然而,
眼前?
阿娇皱起秀眉,环顾餐室……
母亲和魏云肩并肩坐在位于房间西头的主席上;
北边,则是长兄陈须和刘姱表姐;
南边的席位分成两部分,接近主席的归次兄陈蟜和栾瑛,远些的是自己——悲催的,想和二哥说句悄悄话都不能,因为当中还隔了个大肚婆栾!夫!人!
还有刘静,在东侧——她与其说是来吃宴席的,还不如说是来伺候宴席的。
打宴会开始,就没见她安安稳稳吃过两口;一直半跪在席子上,一会儿指挥侍女给这位添酒给那位加菜,一会儿下令寺人多开两扇边窗通风……
在座诸人身份之尊卑,地位之高低,一目了然!
这哪里象家庭聚会?根本是外头社交场合里随处可见的交际宴请嘛!
。。。
一盘香气四溢的烤牛肉被轻轻放到案上,面戴素纱口罩的宫女行礼后,无声地退下。
被烤制得恰到好处的小牛肉事先经过腌渍,肉块表皮呈现出浓郁的赤色,放在黄金的碟子里,分外引人食欲。
男士们纷纷拿起了餐刀……没多久,女子们的声音也在席位间轻轻响起:
长公主告诉魏云,她喜欢切薄点;
刘姱温柔地提醒表哥丈夫,她偏好比较肥的;
还有,栾瑛嗲嗲地一而再再而三提要求,她爱吃带骨头的,当然,得是软骨,然后肉的部分瘦七肥三……
阿娇看看手边的餐刀,顿时连半点胃口都没了!
“胡亥?”阿娇朝刘静招招手,问。
刘静立刻领会了小姑子的意思,亲自爬起来,到外间抱进胖兔子——前头胡亥胖兔子啃梨块啃得太欢乐,被侯夫人嫌弃太吵,被驱逐出境了。
胖胖兔一回到女主人怀里,就扭着圆嘟嘟的身子,仰脖子去舔阿娇翁主的面颊。
“胡亥,不可,不可……嘿!”
阿娇被胖胖兔的热情逗乐了,抱起来,亲一口。
“夫衣衫不如新,衣衫……不如新?”
贴着宠物兔的长耳朵,阿娇幽幽地低叹口气,呢喃:“唯胡亥,一如故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