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是,我军已连败两阵,将士们军心有了些许动摇,前景不乐观啊。换句话说,纵使能勉强打退敌骑冲击,亦会遭受大量伤亡。我军原有一万三千人,如今折损了近三千山越,所余不过万人左右,若再损失个两三千,无形中将为日后的作战增加难度,因此,末将以为,不如先下令立寨,待深夜来临再命军士们偷偷摸上去放火,如此,岂不是更为稳妥些?”
沈充寻思片刻,点点头道:“确是较为妥当,传令,扎营休整,弩手继续守住车阵,绝不允许放对方任何一个巡哨出来,床弩、投石机归位,一待入夜,当即放火!”
随着沈充的一声令下,全军上下均是舒了口气,从昨夜到现在,拼命奔波,所有人都是粒米未尽,疲累不堪,他们每个人的肚子都在咕咕叫呢。
直到太阳落山前,双方再未发生战事,沈充军忙于立寨做饭,而亲卫们一方面保持警戒,另一方面收拾着树林后半部分的尸体,同时暂不对大车后的弩手发动反击。
时间缓缓流逝,很快黑夜来临,又到了用晚膳的时点,荀灌娘的脸颊仍是红扑扑的,连看都不敢看云峰,坑头闷吃。庾文君恰恰相反,大口大口的吃着,看起来已走出了被袭胸的阴影,整个一幅摸几下不算回事,身上又不少块肉的豪爽模样。…;
庾文君咯吱咯吱的啃着只鸡腿,却似是想到了什么,动作一停,鼓着腮帮子问道:“将军,沈充在夜里会不会偷袭啊?您可千万别忘了多派点人手加强戒备,对了,咱们不如也偷袭沈充,可不能老是被他压着打啊!”
云峰赞许的瞥了她一眼,同意道:“庾小娘子说的不错,本将也有这个想法,如一切顺利,或许今晚就能取来沈充头颅!”
“呃?”荀灌娘忍不住抬起头来,提醒道:“断山,沈充营中必有防备,如何能劫到他的营寨?你可莫要大意,小心偷鸡不成反蚀了一把米,这才刚开始,并不用急于一时。”
云峰微微笑道:“成与不成,还得看沈充今晚来不来攻,来了自然最好,弟子有七层把握可破他营寨。如果不来,那也没什么,趁夜把沈充布于林外的车阵毁去便是,他日再寻歼敌良机。”
张灵芸不由得疑惑道:“云郎,你打算如何行事?”
云峰淡淡的说了四个字:“将计就计!”
这下子,众女更是不解了,诸葛菲却似有所悟,拧眉道:“将军您莫非,莫非是打算快速歼灭沈充来袭之敌,然后趁沈充没回过神来,打扮成沈充军赚入他的营寨?又或是被沈充发觉,仍然紧随溃敌,一鼓作气施以突击?”
这么一说,众人虽不知云峰的具体行事计划,但也大致能猜出个几分,庾文君不由得脸上现出了兴奋之色,这么有趣的事可不能缺席,当即连声嚷嚷道:“将军,将军,文君也要去!”
云峰摇摇头道:“不行,你不能去,黑夜里什么事都说不准,假如受了伤,本将如何向都亭候交待?这样罢,如果沈充来袭,今夜大部分人都要参战,营寨守护薄弱,为防止王敦趁虚来攻,你与灵芸领两百人保护着诸葛女郎与袆儿转移至白荡湖东侧,一有意外立刻撤往钟山,如何?”
荀灌娘也跟着教训道:“断山说的不错,文君你就莫要跟着了,说到底,还是你平时偷懒不练功,着实令人放心不下,有为师随着断山即可。”
“哦!”庾文君被无情的戳到痛脚,显得失望之极,但还是无奈的应了声。(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三一五章 林中鬼影
等候总是令人难熬,沈充在帐内来回走动着,他根本就没法定心坐下来,不时抬眼看向沙漏,使他光火的是,沙子不紧不慢的呈条细线缓缓滑落,丝毫不顾及他那焦急的心情,使他恨不能把漏口一刀劈开,让沙子一泄到底!
然而,他明白只能想想罢了,这么做没任何用处,时间不会因沙子的流速改变而产生变化,沙子也不等于时间,只是记录时间流逝的一种载体。
煎熬中,沙漏终于显示时间走到了寅时(深夜三点),根据数十年来的经验,沈充认为在这个时间段,人最容易犯困、也是反应最为迟钝以及戒备最为松懈!他立刻奔出帐外,唤道:“传令,把今晚参与行动的将士们全部集中过来!”
“遵命!”一名亲卫转身而去。
片刻之后,三三两两的黑衣人陆续集结到了沈充帐前,约有两千左右,大多面带倦色,脚步虚浮,显然,沈充光想着寅时对方会犯困,可是自已的士卒却被他忽略了。
昨晚连夜行军,今早赶来又不眠不休挥军攻打,直到正午时分才立下营寨,忙碌到傍晚,军士们再升灶做饭,天黑下来总算可以闭上眼睛打个盹了。而这两千人却不能得到很好的休息,在得知自已将担负起放火的任务后,心情均是紧张不已,没办法,他们是新募的士卒,精神还没大条至呼呼就睡的地步。以至变成了如今这幅模样。
沈充虽极不满意。一时也无法可想,他原先的部众在石头城王含手里,与那些人相比,的确差的太远了。深深吸了口气,沈充勉励压住怒火道:“将士们,本将也清楚大家的确疲倦,可正是如此,敌方才料不到我军会趁夜烧林,错过今晚,再不会有这么好的机会了。今次望诸位打起精神,若得胜归返,每人赏赐银饼一锭,绝不食言!”接着。挥手低喝一声:“出发!”
听说有如此丰厚的赏赐,两千黑衣人不禁舔了舔嘴唇,顿时精神大振,再次检查了遍携带的火油火种,确定无误后,便排着松散不齐的队形向营寨外小心翼翼的摸了过去。
沈充军向树林偷偷摸来的时候,亲卫们也早已准备妥当,他们可一点都不困,每一个都被锻炼成了神经无比大条,早就轮流呼呼大睡了一觉。
沈充以为一天中。最容易使人犯困的是寅时,云峰的看法却稍有不同,他认为应该是丑时至寅时之间,即一点到三点。因此,云峰虽不知沈充军将在何时来袭,但早在丑时二刻就把亲卫们遣了出去,一部分悄悄攀上树顶,随时待命,另一部分在他的亲自带队下,借着夜色与树木的掩护。每人顶着个山越尸体,小心的猫着腰前进,一点点的靠向了车阵。
车阵后方约有近千名弩手,他们是最惨的,孤军突在最前线。承受的心里压力也最大,而且在别人吃着热腾腾饭食的时候。他们只能啃着干硬的面饼充饥。
弩手大多背靠上大车打着盹,虽然潜意识告诉他们不能入睡,可眼皮子实在撑不住啊,尽管之前,巡夜的将领已经接连踢醒了好几个,却耐不住人多,最后只得安排人手轮流守夜。
初春夜晚的风吹在身上虽已不再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