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氐军再次檑响了战鼓,蚂蚁般的敌军携带着各式攻城器械再次涌了过来。
“准备!”马汲一挥手下达了命令。
军士们都迅速各就各位,弩手纷纷上前,蹲在城跺后方。投石机已装好了石弹,就等着敌人再靠近些,城头的十余辆撞车随时待命,当敌军云梯一靠近城墙,数人便合力推动车架上的一根在前端镶上铁叶的撞杆,将云梯撞毁或撞倒。还有些军士手持叉竿,只待敌人飞梯贴上城墙,就利用叉竿前端的横刃抵住飞梯并将其推倒,或等敌人爬至半墙腰时,向下顺梯用力推剁,竿前的横刃足可断敌手臂。
人人表情凝重,大战一触即发!
就在这个时候,却有一名嘹望兵一脸欣喜的跑到马汲面前,大声道“报。。。报将军,我方援。。。援军已。。已。。。已至!”兴奋的舌头都打起了转。
“你娘的,就不能利索点说话?”马汲一把将他拧起来,大声吼道。
“援。。。援军已至!”
“什么?”马汲一愣,并顺手将他扔在地上,随后“啪~!”的一声,双掌猛的一拍,激动之情溢于言表,来回跺了几步,这才快速向嘹望塔走去,爬到上面向后一看,果然,黑压压的如乌云翻的大队人马正铺天盖地的向城下移来!
“将士们!我军援军已至!援军已至!”马汲大声向下吼道。
顿时,震天的欢呼声如雷般爆起!
片刻之后,敌军阵中也响起了鸣金声,氐人如潮水般的退回了自已的营寨,显然也知道了凉州军援军已至。
事到如今,薄洪大势已去!
加守军在内,凉州方共有骑军近九千人,还有羌人的三千骑兵隐藏在大山中,步军则达到了一万八千人!而蒲洪方有骑军两万人,步军则只剩下了一万左右!虽然凉州的实力稍逊于氐军,但任谁都知道,包括氐人自已,再想夺下榆中那是痴心妄想!现在该考虑的问题是如何才能全身而退。…;
与榆中城头欢呼雷动所相反的是,氐军寨内却充斥着沮丧以及不安的情绪。
一名氐军有气无力的坐在地上搂着长枪,转头对同伴小声说道:“听说了没?凉州的援军到了,看来这次是甭想打下榆中了。”
“切~!还想打榆中?咱们能活着回家就谢天谢地了。”同伴不屑道。
“唉,这次主公可是吃了大亏啊,却啥好处都没捞到,回去只怕要面对其他族酋的指责与非难了。”另一名氐军感叹道。
他身边的同伴连忙捂住他的嘴,并向左右看了看,见没有军官在附近,才心有余悸的斥责道:“你他娘的想死自已去一边吼两嗓子,主公也是咱们能议论的?”
如今的氐军营寨内,正处处上演着这一幕,就在普通军士人心惶惶的时候,蒲洪的中军大帐内也弥漫着一股压抑之极的气息。
“对于今次凉州援军到来,诸位有何看法?都说说罢。”薄洪冷着脸看向了下方一脸沉重的众将。
众将均闭口不言,个个屏息凝视。一个小小榆中打了这么多天都没打下,蒲洪一直就情绪烦躁,再加上敌军援军已至,攻下榆中更加没了指望,撤军是唯一的办法,但谁都不敢胡乱开口,生怕触了蒲洪的逆鳞被他拖下去砍了。
稍等了一会儿,见没人出声,蒲洪面色一沉道:“如今我军陷入了暂时的困境,诸位莫非就不愿为老夫分忧?恩?”
他这话不说还好,一说众将头低的都看不着脸了,蒲洪不由得升起了一团怒火,点名道:“蒲光,你来说说看!”
蒲光浑身一震,心里暗叫倒霉,但被点名了,不说也不行,整理了下语言,吞吞吐吐道:“敌军外援已至,我军更难以攻下榆中,且军士连日鏖战,大多士气低落,依未将看,不若。。。不若先撤军罢,日后再另作他图,主公以为如何?”说完,紧张的看向了蒲洪,生怕他当场发作出来。
“哼~!”蒲洪冷哼道:“说的倒轻巧?撤军谈何容易?此地回返上邽(秦州州治,今甘肃天水市),迢迢五六百里,莫非凉州会任由我军平安回返?”讲这话时,蒲洪不由得想到了云峰,来的时候被他不足一千人骚扰阻击,烦不胜烦,却全无办法,这也就忍了,可撤退不同于进军,本就士气低落,要是再给他搞上这么一出,另加上其他凉州骑兵趁机突击,很容易造成部队的全面溃散,所以蒲洪虽有了退意却不敢离开,如今才是真正的进退两难。
蒲光给反驳了意见,顿时吓的面如土色,好在蒲洪没有理会他,又接着问向了下一个人,这才心里稍定了些。
“蒲突,你说说看?”
蒲突倒没蒲光那么多心思,拱手道:“我军何必要退?目前尚有两万骑军,而敌方加上援军骑兵才九千之数,只是步兵稍多于我军。依未将看,不如下战收给那张灵芸,约定时日决战,以我军骑兵上的优势,当能一举破敌,介时再趁势挥军攻破榆中城。”
蒲洪开始沉思了起来,说实话,蒲突的建议是目前最为可行的,走又不能走,攻城明显没指望了,只能与凉州军决战,毕其功于一役,尚有一线生机。
于是,蒲洪点头道:“便如蒲突所言,来人,修书一封,送往榆中城内,与那张灵芸约定时日决战!”
。。欢迎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