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穿蓝裙的妇人又尝了一口米饭,然后问我:“你家孩子也吃这个米?”
“当然。”我说,“我儿子早上刚吃完一碗,还在外面玩呢。”
她说不出话,只是点点头,把登记簿往前推了推。
“我要订五套礼盒,送亲戚。”
老张赶紧拿笔记下。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两个身穿灰袍的人快步走来,胸前别着铜牌。其中一个对青衫男子拱手:“林大人,时间到了。”
原来他是官府的人。
青衫男子收起图纸,却没有还给我,而是小心地夹进随身的册子里。
“三日内会有回音。”他说完,转身要走。
“等等。”我叫住他。
他停下。
“如果你真想知道是谁最先做出这个包装,”我说,“下次来的时候,带个空盒子。我们可以当场拆解,一层一层给你看。”
他看了我一眼,嘴角微微动了一下,像是想笑,但没笑出来。
“好。”
他走了,带着那张图纸和一肚子疑问。
人群没有散开,反而更多人围了过来。有人问温控箱怎么做,有人打听桑皮处理的方法,还有一个年轻工匠模样的人一直盯着陈师傅的手。
“您这蜡刀的手法,能教吗?”
陈师傅还没回答,我就说:“只要愿意学,我们都教。”
那人激动得脸都红了,差点打翻旁边的水杯。
李商人靠近我,声音压得很低:“他们不会就这么算了。城南那家商号背后有靠山,这事没完。”
“我知道。”我说,“但他们拿不走我们的东西。我们做的每一步都有据可查,每一笔都有记录。”
顾柏舟把手放在我肩上,很轻,但很稳。
“不怕。”他说。
太阳偏西了一些,展馆里的光线斜着照进来。我的影子落在展台上,正好盖住那本试验记录。
一个老人拄着拐杖走近,拿起一块废样,翻来覆去地看。
“年轻人,”他忽然说,“你们有没有想过,把这套方法编成小册子?让更多的农户也能用上?”
我还来不及回答,旁边一个年轻女子抢着说:“我要一本!我家男人整天琢磨怎么省材料,看了这个说不定能少走弯路。”
越来越多的人附和。
我正要说话,眼角余光瞥见展位角落的油布被人掀开一角。有个陌生面孔蹲在那里,手里拿着纸笔,正在快速画着什么。
他画的,是我们展位的布局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