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妤胸口突然被什么堵住,眼眶一瞬发红。
老人扑倒在地上,痛哭:
“殿下……殿下不能去啊……火王不是您的兄长了!!”
宁凡低下眼,看着掌中的火羽。
火羽微颤。
想告诉他——
某处,有人听得见他的心跳。
宁凡轻声:
“不。”
“他……一直是。”
井底再次静得落一根针都能听见。
尘妤一步走到宁凡身侧,声音哑得几乎碎掉:
“殿下……若他真不认您呢?”
宁凡望向火羽。
“那我就……让他重新记起。”
尘妤的喉咙,在这一刻终于狠狠痛了。
宁凡抬脚。
一步一步,踏着井底幽暗的石阶,缓缓向上。
火羽光芒在他背后拖成一条极长的影。
像火王沉眠三十年的那条裂痕,被他亲手点亮。
——
宁凡一路向上。
石阶潮湿,井壁漆黑,只有火羽的光在他周身微微呼吸,照亮狭窄的路径。
尘妤紧跟着,他的影在石壁上被拉得很长,她的影却被风不断撕碎。
越往上,风越冷。
像从大地深处掠来的某种警告。
老人跪在井底,眼睁睁看着那一点光逐渐离开黑暗,喉咙像被火焰灌过,只剩下干哑的声音:“殿下……殿下……”
宁凡没有回头。
因为回头,就意味着犹豫。
而他不能有。
井口的天光终于亮了。
那是一抹死冬初晨的灰白,冷得像刀刃,静得像等候。
宁凡走出井口时,风正从北面吹来,像野兽掠过城墙。
尘妤紧紧拢住衣袖,抬眼看向天边。
风中好像夹着极浅的火味。
她心下一沉:“殿下……怨火已经开始外溢了。”
宁凡握紧火羽,火羽的光与风相撞,发出微不可闻的颤音。
他轻声道:
“我们……来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