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红色的“灼痕”在图上清晰可见,形状不规则,像被无形啃噬。
宁凡喃喃道:“这就是‘冷火’……”
尘妤轻声:“是虫咬,是病,不是毒。”
宁凡眼底的光微微摇晃,像是某道执念被击碎。
“这么多年,我竟……误以为这是暗杀。”
尘妤握住他的手,将他指尖攥紧的力道一寸寸抚平。
宁凡闭上眼,轻轻吐出一口气。
那气息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痛,但更多的是释然。
“尘妤。”
他声音低沉,却带着隐隐的颤,“若当年的那些人……他们知道真相,会不会怪我?”
尘妤摇头。
“不会。”
她的声音坚定如夜雨中的烛火,“因为你从未恶意。你所有的怒、所有的执,都不是为了私心,而是为了保护能保护的。”
宁凡沉默良久,终于轻轻点头。
他翻到最后一页。
那一页写着最后一位死者的记录——一个最年轻的宫女,年仅十四岁。
宁凡指尖轻轻滑过她的名字,声音轻到几乎听不见。
“她……原来不是被害的。”
尘妤眼眶微热,却没有说话。
偏殿静得只能听见雨声。
雨顺着屋檐不断落下,像是在替每一行字洗去误解与冤屈。
宁凡将卷宗轻轻合上,指尖停在封皮上许久。
“尘妤。”
“嗯?”
“若真相不是阴谋……那这案,就不是冤案。”
尘妤愣住:“你是说……”
宁凡缓缓抬眼,目光安静、澄明,像沉淀后的湖水。
“这案不是冤案,是误案。”
他吐出这两个字时,胸口的沉痛终于松动了一寸。
尘妤低声重复:“误案……”
“是。”宁凡抬眼,“误会产生的悲剧,不是谁的阴谋,也不是某人的罪,而是我们对未知的无知。”
尘妤怔住,忽然明白了。
宁凡不是在为自己辩解,而是在给旧案一个最诚实的结论。
冤案,会牵出仇恨。
误案,会教会人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