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妤悄无声息地走近一步,只是侧头低望,目光在那些卷宗上扫过一瞬——那是她当年也试图查,却最终没能查到底的东西。
烛焰跳动。
旧卷被打开。
第一页是当年的初诊记录。宫女、侍从、乐师……几名宫中低位之人先后出现同样的症状:发热、头痛、嗜睡,一眠三日,醒后言语错乱。
宁凡的眼神一寸寸沉下去。
“……写得确实与大食医官所言相似。”
老人苦笑,那苦笑像被盐腌过:
“当时我们不懂这些。只看到众人先后倒下,以为是有人下了慢性迷药。”
那一年,宁凡最受宠,也最受忌惮。
任何风吹草动,都可能被揣测成针对他。
老人声音哑得近乎听不见:
“我们……我们以为有人要害您。”
尘妤闻言轻垂睫,心口微缩——她记得那一年,宁凡整夜整夜地沉默,伏在那张案几上,一句话都不肯说。
宁凡却无悲无恨,只淡淡问:
“后来呢?”
老人似被压住喉咙,迟疑良久,才道:
“后来……我们查出一个宫女常出入几处染病之人院落,便……便认定她用‘慢性迷魂散’。”
尘妤闭了闭眼。
宁凡指尖一顿,但声音依旧平静,甚至轻柔得不像问罪:
“你们依据呢?”
老人像受了重击般颤了下,哑声道:
“……她房中有味袋。我们以为那是引症之物。”